如刺入耳(28)
他有点累了。
如果能躺一会儿就好了哪怕是在那个嘎吱作响的破旧木床上。
阮汉霖攥紧手里的皮带,每次挥打都尽量打到皮肉厚实的地方。
刚刚那一下也让他心有余悸万一抽到眼睛后果他不敢想象,可这小子不打真是敢上房揭瓦以后还怎么能管得住。
“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说!”
“我不该偷钱……不该打架……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这里阮与书终于抑制不住泛起了哭腔,泪水也滴落到了地上。
阮与墨站在旁边看着不敢出声,他怕因为自己让阿书再收到责罚,但是他依旧忍不住想替他求情。
“大哥你打也打了,阿书知道错了。这么晚了他也工作一天了先让他休息吧。”
“行!那阮与书你说你把钱都花哪儿了?”
阮汉霖压制住心里的怒火,他怕阮与书走上什么歪路。
短时间内花了这么多钱……
万一是什么不良嗜好时间长了就很难改正了。
“我……我买东西了。”
“还敢撒谎?”
“他们说如果不给钱就让阿墨……知道当年……啊……”
“闭嘴!”
虽然阮与书只是喃喃,可近处的阮汉霖还是听得真切,阮与墨只看到阿书嘴唇动了动随即就被一脚踹倒在地。
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阮与书的心口,几乎是霎时间让他喘不上气张开嘴费力喘息只希望能让空气顺利抵达胸腔。
阮与书此刻才明白原来他想听的不是实话,亦或者他的实话,其实远远没有那么重要。
他们只相信阮与书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即使早就知道这个结论现在想想依旧让他心疼。
“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阮与书!”
“我会……咳咳……尽快还钱的……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咳咳……”
阮汉霖只想着怎么赶快把阮与墨打发回房间,自然而然忽略了被他踹倒的人。
情急之下的这一脚用了多少力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如果他仔细看小家伙两眼就会发现他的脸泛着骇人的青紫。
甚至连唇色都染上了乌青。
“你去睡我就去睡!”
阮与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走这个气头上的人让阮与书得以解脱,阮汉霖也不想再与这个让他失望的人多纠缠。
“张姨明天早上我不想在家里见到他。”
张岚自然懂了阮汉霖的意思,转身便想着去替阮与书收拾东西。
“张姨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唉!知道了。”
这一晚阮与书直接被丢了出来,楼梯间里的东西都没有容他收拾。
不过好在张岚塞给他一床被子。
第22章 听不见了?
“咳咳……”
阮与书又被丢回到了这间熟悉的小屋,因为过了时间早就断了电。
好在外面皓月当空这才让漆黑的空间有了一丝光亮,床上的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月影下只见他死死揪着胸前的布料,用力到连指甲都泛起青紫。
阮与书不记得是怎么走回到床边的,他只是感觉胸腔好似被人拉扯出一条缝隙。
本该鲜活跳动的心脏也像罢工了似的,时不时传来的刺痛让他不敢大口呼吸。
他如濒死的鱼张大了嘴却被抽离了气力,每次吐息都成了煎熬。
影影绰绰中有人朝他走来,由远及近面容也逐渐清晰起来。
“对不起……阮叔叔……孔阿姨对不起……咳咳……”
明明那两道身影已经到了床边阮与书伸手一抓却是一把冰凉。
看吧!
连美梦都是如此的短暂,梦里的他们甚至不愿意施舍一句话给他。
他都不记得他们的声音了,想来他们是恨他的。
连带他走都不愿意。
“唔……”
不知为何鼻间倏地一热阮与书腾出一只手去轻抹入目却是一片腥红。
他流鼻血了。
那血却似止不住一般滴滴答答地在木板上汇成了一片。
无奈之下阮与书只好掀起自己的衣角擦拭着血迹。看着衣服被晕染他扯了扯嘴角,也许这就叫报应。
他就应该活在阴暗里,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与光亮都不应该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活着的意义就是赎罪。
或许是白天的工作过于劳累,或许是被惩罚之后身体过于虚弱又或许是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崩断。
这一晚本该是难熬的一晚,可阮与书竟昏昏沉沉地睡去。
可天刚蒙蒙亮阮与书就被一阵疼痛惊醒,头痛欲裂四字丝毫不为过,他抱着头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辗转反侧。
“好疼啊……头好痛……汉霖哥……阿书好痛……”
没有人能听到阮与书的求救,空荡的小屋里只有他一人的喘息与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