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时间点，沈寂浛还以为纪深已经睡着了。

纪深小步挪到了沈寂浛身边，“哥你心情不好吗？”

沈寂浛将腿曲起了一些，下巴抬了抬，道：“坐。”

纪深坐在了飘窗的另一边，沈寂浛拿出一只空的酒杯，给他倒了一点酒。

纪深赶紧摆手：“我不喝酒，哥。”

“哦。”沈寂浛应了声，将酒杯放在了手边，接着问，“你要问什么？”

纪深嗷了一声，赶紧道：“我们周三的约会有行程吗？”

“怎么？”

纪深表情和语气格外认真：“我想要提前了解一下，做足功课。”

沈寂浛听得发了笑，他抱着曲起的腿，侧着脸贴在了膝盖上，乌色长发如瀑布倾泻下来，酒精带走了他眉间常有冷戾，纪深竟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柔和。

“你会搞砸吗？”沈寂浛问。

纪深赶紧坚定摇头：“我不会。”

“吃饭，逛街，牵手，拥抱，接吻？”沈寂浛观察着纪深的脸色，直到最后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纪深一张脸彻底红透了。

“我们……我们的行程？”纪深声音微微发颤，眼睛明亮又茫然，“可那不是真正的恋人才会做的吗？”

沈寂浛又笑了一声，慢慢颔首，像是认可他的话，“也对。”

“吃饭，逛街，打高尔夫，骑马，拍卖会？”接着沈寂浛慢慢说道。

纪深听他说话一字一顿，猜到了他应该也是临时做好的安排：“哥也没确定好吗？”

沈寂浛冷“嘁”了一声，很不满意纪深对自己这样毫不留情面地拆穿。

所幸纪深似乎很懂得怎么讨自己的雇主欢心，他赶紧道：“不过这种小事怎么可以麻烦雇主大人您呢？！不如就让我来做安排怎么样？”

“你？”很显然沈寂浛也不相信纪深会做好什么好计划。

纪深笑得露出了一对虎牙：“哥相信我一次吧？”

沈寂浛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接着别开了眼，语气淡淡：“随你。”

说完他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哥，你心情不好吗？”总是在寂静的深夜露出这样哀伤的表情，和平日里的沈寂浛完全不一样，纪深也想要和沈寂浛能够关系再亲近一些，所以对他展露了关心。

但沈寂浛似乎并不领情，他问：“你说完了不回去睡觉吗？”

纪深捧着自己的脸：“我好歹也是哥花了八百万带回家的，至少也要让你物有所值吧！”

沈寂浛盯着他的眼睛，默了两秒后，突然抬手对他勾了勾食指。

纪深一直觉得沈寂浛就是那种充满危险但十分漂亮的蝴蝶，他知道靠近会有危险，但总会被吸引，他还是慢慢靠近了沈寂浛。

等纪深靠近后，沈寂浛抬起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下，冷着脸说：“滚回去睡觉。”

纪深捂着脑袋，往后退了好几步，“哥你怎么又打我？”

沈寂浛依旧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好吧，我不打扰你了，哥你不要喝太多了，早点睡吧。”纪深看沈寂浛似乎并没有要和自己深聊的意思，便识趣地道晚安离开了。

*

周一天气很不错。

纪深下午去了附近的图书馆，打算买一些新的考研资料回家。

“是纪深吗？”付完钱离开图书馆，纪深突然被一道很轻的男声叫住了。

纪深脚步一顿，困惑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人。

是一个比沈寂浛稍矮几分的男人，五官清秀，穿着书店的工作服。

看见男人眉上一颗淡淡的红痣，纪深一下就记忆起了对方的身份。

“陆续然学长吗？”纪深记得这是自己大学时候认识的一个学长，当时两人一起在图书馆做志愿的时候认识的。

之后联系倒也算频繁，只是毕业后两人联系才渐渐淡下的。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陆续然温柔笑着说，“毕业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纪深点头：“对啊，主要我后面工作比较忙，和大家都没有时间聊天了。”

陆续然：“现在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忙了？”

纪深挠了挠头，“对，最近没有工作，比较清闲，倒是你，之前我来这里没见过你啊，你是最近刚入职的吗？”

陆续然：“对，我昨天才办理的入职。”

“之前大学的时候，我记得你总是做很多工作，现在清闲下来了，可要好好休息。”

纪深：“对，我最近就在家做做饭，然后打扫卫生……反正确实没那么忙了。”

“既然这么有缘，我请你喝杯咖啡吧，就我们书店里的。”陆续然提议。

陆续然对纪深来说也算是大学认识的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他原是要答应的，只是下意识看了眼手表时间，才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说：“抱歉啊学长，我得回去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