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湿怪觊觎的漂亮小可怜(81)
薄羽颤抖着想要伸出手去擦拭他眼角的湿润,率先伸出来的却是那狰狞丑陋的腕足。
他瞳孔猛地收缩,本就呈现竖状的瞳孔几乎收缩成一条细线,面前丑恶的腕足逐渐变成雪砚清充满嫌恶的面庞,薄薄的唇瓣一张一合,说着;“我一看到他们的腕足就觉得恶心……”
薄羽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腕足随着主人的颤动抖出狰狞恶心的波浪。
不,不,不,不能让砚清看见,不能让他看见,我得让它消失,我得让它消失。
能力被大幅削减的薄羽无法控制腕足的自由出现,他近乎是疯狂地撕扯压缩着腕足,丝毫没有作用。
他抬起头,急迫地朝楼上奔去,从厨房中拿出一把闲置的刀具……
腕足应声而断,在空中炸成一团黑雾。
薄羽捂着手臂,踉跄地从厨房走出,忽地踩到了脚下的什么东西,重重摔倒在地。
药瓶被他踢得在地上“咕咚”翻滚了好几圈,上方的药名刚好正对着薄羽,钻进他的瞳孔里。
盐酸舍曲林片。
适用人群:患有抑郁……
他抖着手将其捡起来,药盒上方说明书显示有14片,现在通通见了底。
他紧紧地将其攥在手中,尖利的胶囊铝箔卷膜划破了掌心,几丝鲜血从中渗出。
薄羽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也被强行划开出边角,冷风和钻心的疼痛一股股朝内涌进。
都是他害的。
他害得砚清患病了。
砚清刚刚是出去干什么了,他现在生病,不会因此……
想到这,他当即连滚带爬狂奔出门,疯狂地跑下楼想要去追寻雪砚清的踪影。
他发疯似的狂奔出小区大门,看见雪砚清买了东西从药店出来的身影。
雪砚清刚好要过马路,站在两端和薄羽遥遥相对。
薄羽瞬间大松口气,如沙漠中的人看见一汪清泉般,眼也不眨,感激涕零、急切不堪地描绘着雪砚清每处身形。
他正在低头过马路,打开袋子盘点着药品。
盘点完毕,他抬起头想看看红绿灯秒数时,瞬间就和立在前方的薄羽对上视线。
他面色当即冷下来,迅速转身向着后方走去。
此时绿灯秒数所剩无几,雪砚清加快脚步,就当秒数为一,而他即将踏上台阶离开斑马线时,刺眼的闪光灯向他急速冲来!
嘭!噼里啪啦!
装着药盒的袋子被人强行拉拽,骤然破裂,药物撒满了一地。
雪砚清有些怔愣地立在原地,手里拿着个破了大洞的药袋,手腕处忍残留被人强行拉拽过的红痕。
他脚步虚浮踉跄地走上前,拍了拍被压在车下的薄羽的脸庞,声音竟有些发抖,“薄羽,你……”
薄羽竟然笑了下,费力地抬起手指,做了先前被打断的动作,轻轻抹去了雪砚清脸颊上不知何时流下来的泪水,“对不起,之前那个怪物阿羽没有赔完罪死了,害得你——咳!”
带着内脏碎块的浓郁鲜血猛地喷溅而出,“对不起,我……犯的错误良多,不应该欺……骗威逼,死了……还变成人类阴魂不散出现在你面前,害你做噩梦,还害得你生病了。”
似乎是回光返照般,伴随着脸颊越发苍白,他说出来的话语却是越来越流利。
他费力地拉出被汽车压了一大截的袋子,里面塞着他赚的七千八百元,朝着雪砚清露出讨好、内疚、歉意的笑容,汇聚在一起无比难看,“我赚了七千八百块,砚……清不要加班太晚,晚上风大冷,会感冒——”
雪砚清猛地将他掏出的钱重重拍落在地,满脸泪痕、字字泣血地说道:“又是钱!又是钱!开头我们在一起就是因为我接受了你的钱!我才不要!”
他眼中最后一丝光芒被湮灭,强撑着眼皮想要再看看雪砚清的面容,却已经撑不开,只能用着最后的力气操纵唇瓣,嗫嚅着再次说了句“对,不……起……”
“你在干什么?你不是怪物吗?你的恢复能力呢?你的恢复能力去哪了?为什么血流的这么多?你恢复的腕足去哪了?!”
呜——呜——
连续的长鸣在安静的夜空中炸响,刺眼的红蓝光芒与地上那一大滩鲜红的血迹交相辉映。
*
天朗气清,窗外风轻轻地吹着,卷起医院病房的薄纱。
薄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果篮静静地放在床头,半遮盖住外界的光线。
他表情寡淡,眼球一点点地转动,病床旁椅子上半搭着的外套就这样突然闯入他视线中。
是砚清经常穿的那件。
他视线往病房外瞟去,一道倩丽的身影就那样站立在门外,同医生讨论着什么,表情严肃认真,时不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