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的流浪笔记(658)
更何况,他从小就幻想自己要有一个自己的房子的。
“在想什么?”
叶满眼珠转动,回过神。
“我……”叶满轻轻说:“我想买房了。”
韩竞:“……”
叶满心里有些忐忑,虽然之前就这么打算,但俩人现在关系很好,忽然说起来,他怕韩竞觉得自己对他有防备。
“好啊。”他焦虑地用手搓自己的腿时,他听到韩竞忽然应了。
叶满猛地抬头。
韩竞平稳地说:“是要有一个自己的房子,不管住不住,人有一个自己的房子心就会稳当一大半。”
世界上再没有比韩竞更好的人了。
他有了心情,就有心情看花。
贵州真是个好地方,一月份,在北方还寸草不生的时候,开起了油菜花。
叶满降下车窗,韩奇奇一起趴了上去,从远方梯田吹来的风将两只的毛儿吹得起起伏伏。
“你听没听过那首歌,”叶满随口念:“五亩良田呦油菜花。”
“有点耳熟。”
这是叶满小时候听过的了,很多年了,不过都快忘记了。
他试着哼了两句。
他现在敢在别人面前随便哼歌,因为身边的人是一个可以包容他,不会嘲笑他,甚至可以跟他一起讨论的人。
“一条大路呦通呀通我家~”韩竞试着哼了两句,问:“是不是这个?”
“对对,”叶满用那五音不全的歌声断断续续接下去:“我家住在呦梁呀梁山下……”
韩竞没嘲笑他唱得难听,指尖轻点着方向盘,跟着一起哼唱:“山下土肥呦地呀地五亩啊~”
“五亩良田呦油菜花……”
油菜花在下午阳光下随风轻摆,他们没有伴奏的轻唱着关于花的歌。
他有一种超脱幸福的感受,自然、自由、日光、风与花、豁达与陪伴。
酷路泽在盘山公路上行驶,他忽然明白,自己还是喜欢在路上。
杜阿姨带了一个超大的箱子过来,差点超重。
在机场见面,杜阿姨开心地小跑过来,上下打量叶满:“最近怎么样?好像胖了一点。”
她有些拘束地说:“我给你带了吃的,都在箱子里,路上开车累不累?还辛苦你们来接我一趟。”
叶满乖乖地应答,韩竞在一边看着,觉得他也有些拘束,两个人见面时亲近又有些紧张,场面很有趣。
回到县城天已经黑了,叶满打开门,韩竞把她沉重的箱子拎进来,李东雨没在。
她那间房子已经打扫干净,放着崭新的被褥,桌上还放着一束花,一看就是相当上心。
杜香梅好些年没离开广东,也没去别的地方住过,有些不知所措,可心里暖洋洋的。
“我定了餐厅,先去吃饭吧。”韩竞开口道。
今天除夕,没有任何一通电话从家那边打过来。
叶满是一条被赶出家门,没在爸妈家里存在过的狗。隔着大半张地图,家里叶满妈妈正开心地准备着新年要用的东西,爸爸沉默地帮手。
两个人谁也没提叶满,没提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十二点,再到蒙蒙亮,院子里落了一地雪,没有一行脚印印在上面。
叶满妈妈抬头往外看了几次,没人来。
忙忙碌碌一整天,下午饭做好了,没叶满帮手,菜少了一半,也没什么花样。
但叶满爸爸挺高兴,喝了两杯酒,之后呼朋唤友出去打牌了。
她累了一天,一个人躺在家里玩手机,屋子里渐渐冷了,她缩在被子里不熟练地在手机上乱点,她想找到叶满的微信,半天终于翻到了,努力用粗糙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加上错别字,发了句:“干啥纳?”
一个红色感叹号跳了出来。
她不知道红色感叹号是什么意思,发了好多次都是这样。
又没人可问,只能又发过去一条试试,还是红色感叹号。
她不知道这是自己手机出了啥问题,正好有人过来送年礼,她问了人家,人家说:“他把你拉黑了吧?”
叶满妈妈一愣,问:“拉黑是啥意思?”
那人笑了声,简单解释后,说:“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她最好面子,连忙说:“没有啊,哪能呢?”
就算有矛盾,过几天他认个错,事儿就过去了。
晚上吃了饺子,俩人谁也没提叶满,睡下了。
就像,叶满从未在这个家存在过。
贵州,叶满租的房子里,叶满和韩竞、小侯、杜阿姨、李东雨吃了顿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