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被对手使用了记忆清洗剂,一门心思只想赚钱,对那个为自己辛辛苦苦打工赚钱的蒙山川身上的异样故意视而不见。

怎么啦,人家新鲜尸体干活这么努力,这可是多好的赚钱永动机啊。人家一晚上不停歇做十六张卷子呢！

至于新鲜尸体想要追求校草，猩罗也大力支持这个优秀员工,为他大开方便之门，甚至在自己的企业创办之时帮他在校运会上公开表白。

期间还多次暗示他，人是要睡觉的，人的身体是有温度的，才没让这家伙在心上人面前露馅儿——

谁家好人能接受一个冷冰冰的尸体哦。

等猩罗喜气洋洋地从副本中出来，记忆哗啦哗啦全回来以后，他终于琢磨出不对劲了。

谁家好人不知道人是需要睡觉,人的身体有温度的？

他于是特意盯了蒙山川好几晚，结果发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不需要睡觉！

难道——

蒙山川的睡眠时间是个bug？

这可真是太好用的一个bug,多出这么多时间,能赚多少钱啊。

猩罗很嫉妒。

他就一直抱着这种很嫉妒所以努力压榨的心态,一直等到小姐的骑士队终于进入现实世界,奸商猩罗才终于灵光一现。

“现在已经是在现实世界，他怎么还带着那个bug。”

猩罗发现了亿点点问题。

一旦开始有猜测，然后再联系起之前的诸多细节，比如只有蒙山川能跟得上小梦的速度。

猩罗终于悟了。

他火烧屁股地去敲了蒙山川的门,把他从小姐的被窝里拖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人？”

蒙山川一时有些迷茫，“你知道了？”

小姐的骑士队此时刚刚从爱尔兰.金那里得到了现实世界的真相，只是在小梦的建议下，考虑直面真相的后果，他们决定先缓一缓，晚些再决定是否要查阅真相。

而蒙山川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已经查看了真相。

没有现实世界，所有人都是虚拟数据。

猩罗这么一问，让蒙山川误以为他已经得知了爱尔兰.金所说的真相。

猩罗嗤之以鼻，“你藏着那么粗糙，我怎么会发现不了。”

“自打我认识你，你就没有睡过一天觉，像一个永动机一样。”

“你不是人这件事，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告诉小姐，循序渐进，千万别吓到人家了。”

蒙山川看着猩罗半响，才意识到他说的不是人单指自己，“那我是什么？”

猩罗摸着下巴，“你既然能跟上小梦的速度，怎么着也该是个智脑吧！”

饶是蒙山川，也被这接踵而至的真相打了措手不及。

许久，他问道，“你不怕吗？”

他不明白，小梦评估自己的同伴无法接受世界的真相，他们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个虚拟的数据体。

但为什么，猩罗对自己的同伴是一个智脑这件事，这么安之若素？

猩罗理直气壮道，“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合作啊。”

对猩罗来说，自己的合伙人就算是人是鬼有什么区别呢？

甚至，自己就算生活在数据世界还是真实世界有什么区别呢？

他拍了拍蒙山川的肩膀，“放心，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哪怕是和恶魔共谋，奸商猩罗也总是可以大赚一笔的。

*

自从被猩罗提醒自己不是人的事实后，蒙山川就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是被小姐唤醒的蒙山川，而不是智脑。

除了猩罗所提到的异常，他身上也没有任何超出常人的地方，他并不能直接链接网络，也并不能不借助小梦地操纵人偶。

他就像是一个享受了超能力的普通人，但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直到小姐告诉了他这个世界的真相，只有小姐一个人身处星舰之中，只有一个智脑陪伴之后——

蒙山川意识到，恐怕只有那个智脑能解答自己的困惑。

只有它能告诉自己，自己是什么。

只有它能告诉自己，自己是为什么而诞生。

只是在现实世界里，他没有找到那位梦想1号留下的半点痕迹，它并没有在后台运行。

返回母世界后，蒙山川特意与小梦进行了一次单独的对话。

蒙山川问，“小梦，你知道我和其他人不同吗？”

“知道。”小梦答道。

“你是一个智脑，和我有着相同的架构。”

蒙山川道，“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我。”

小梦答道，“你和我第一次见到的你并没有区别，你没有被任何人篡改过记忆。”

猜想成真，蒙山川却无法责怪小梦，毕竟它只是一个刚刚研究出来的智脑，它对这些细微的人类情感仍旧陌生。

蒙山川于是问道，“小梦，你可以检测到真实世界的梦想1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