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现在这样嚣张跋扈，回头被黑语打的满地找牙的时候指不定怎么哭呢哈哈。”

“恐怕要不了多久黑语会出手的，怎么可能让这样一个疯狗和自己分权呢。”

…

如今没了黑语，他往后每一步更加如履薄冰，鸣域原本坐山观虎斗的对策也会改变，镜房事件确实只是一个导火索，可鸣域只需要稍加手段，他便罪无可恕，沦为囚徒。

阻止他成为百冠王的人比比皆是，只要他跌了下去，距离百冠王最近的便是太子，更是无数人眼中当之无愧的百冠王。

“如果我不是K-JYWZ项目的实验品，如果我…”091顿了顿，他咬了咬牙，“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孩子，你还会来看我吗？”

陆拾怔了怔，他知道091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就像回答091为什么他答应杜鹃去铁门关时，回答的是‘我必须要去’而不是‘我想要救你’一样。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答案？万一我只想和你彻底划开界限，此生不复再见呢？”

陆拾就这样看着他，“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那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直到陆拾摔门离开好一会，091才泄了气，他垂头坐着，思绪纷乱，他和陆拾平心静气的交流似乎只在姚家村副本和红海副本时有过几次，余下的时候总是争吵不断针锋相对，一个倨傲倔强，一个恣意任性，都固执的守着自以为的底线不肯退步，最后不欢而散。

陆拾从来非池中之物，这一点091在见到他时就已经心知肚明，他想过将人圈禁，也想过放他离开，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他们之间本就注定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091总在下定决心时再次看到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和那脸上冷淡漠然的神色。

被困在过去的他仿佛一只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的困兽，可在得知了真相，得知了红舒当年真的是因他而束手就擒，091反而怕了。

他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肖想，只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弥天谎言。

红舒怎么会爱他呢…

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要问陆拾的，比如为什么要跟着他进山鬼梦境，为什么信任到能够让自己手握陌路刀，为什么要帮他解镜房危机？

可091每每想要问出这句话，眼前都是黑语那双冰冷的眼睛，在别有意味地审视着他。

是啊，黑语是在的啊。

他怕陆拾是像他一样。

他怕他眼前的陆拾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谎言，就像他质问黑语，提出黑语就是那位一心一意跟随着051的F004时，黑语明显有所动容一样。

戒备与猜疑摧毁了所有的信任，脱口而出的只剩下质问的话语。

091从桌子上扫起一把水果刀，沿着心脏下方狠狠刺了下去，他麻木地拔出，血液瞬间涌出染透了胸口，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痛苦，鲜血很快便止住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只剩下染血的刀和手指…

——

陆拾有些头疼地撑住额头。

安枕槐气愤不已，拍桌而起道，“要见羌戎免不了要进瑰城，你要自己去送死就算了，偏要拉着陆拾羊入虎口你不是想害他是什么？”

太子歪着头捏手指玩，“小安队长要是耳朵聋就去看病，再说了谁是羊谁是狼还不一定呢。”

“你有刺客的回忆，看不到尤克从瑰城回来受了多重的伤吗？到现在还没养好，陆拾出了事你能负责？”

“能出什么事？”太子撇了撇嘴，“只要他自己不主动往海兽肚子里钻我都谢天谢地了。”

安枕槐：“？”

091推门而入时，安枕槐和太子都默契地别过头去，只有陆拾在091走到他身边时才缓缓抬眼看向他的胸口，眉头皱的很紧。

091问，“什么时候走？”

安枕槐猛地转过头来，指着091问，“为什么他也要去？”

太子呵呵了一声，“这就要问我们的陆拾哥哥了。”

安枕槐很快便收起了惊讶，对091说，“那正好，夕遥就交给你了，你不是和祭司打过几次交道吗，他应该会见你。”

太子揶揄道，“那小丫头怎么又跑去夕遥了，只找她都要费上不少力气吧，这苦差事丢的挺好。”

安枕槐白了他一眼，“什么叫苦差事，夕遥和铁门关能一样？一个仙境一个鬼门关，没丢给你不错了。”

安枕槐今天心情格外不好也正因如此，杜鹃做了两手准备，一个是前往铁门关寻找调查羌戎带回来的神秘男人，一个则是拜访有着未卜先知维能的祭司，只是祭司虽受鸣域管辖，但因为其能力特殊居所不定，只会向鸣域高层告知自己暂时定居的大概位置，并隐藏所有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