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可以直接来瑰城寻我，却偏偏要将我带到这里来！”

“我不能去瑰城。”

少年顿了顿，“我在被监视着，如果我去了瑰城，玉鬼王羌戎逃出虞岭的事便会被鸣域侦查到，到那时隗海海岸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羌戎起了警惕，“你到底是谁？”

“名字只是一个代称，并不重要，我需要找到象眼五花，明确那位诞生的新兽王究竟是谁，不归原无主，铃兰海无波，四位新兽王只剩下你和那位兽王，鸣域以为你已经死去，所以将注意力一直放在铃兰海的彼岸与歌身上，我才有机会来到这里。”

羌戎沉思片刻，“象眼五花我帮不了你，我已经摆脱了兽王之身，失去了晶核，能力不及当年十分之一，象眼五花不会听从我的召唤，玉鬼王之名早已名存实亡。”

“但我知道那个孩子，准确来说是我的哥哥，山鬼曾告诉我，母亲在诞下我之前怀上了一个人类的孩子，又因那人类割离了这段血脉，将还是胚胎的它遗弃，十六年前我被囚禁此处时才发现它居然在这里，被划分在虞岭的02号园区，接受日以继夜的研究与解剖分析，当时为了逃出去，我借了一位人类幼子的身体，将它献给了幸运信使。”

少年皱紧了眉头，“那个孩子，是不是白安？”

“对。”羌戎又否定道，“不，他的父亲和母亲会称呼他为小安，但其他人会称呼他为白虞宁。”

少年拧着眉沉思，片刻后道，“你所说的幸运信使是谁？为什么要把你的兄长交给他？”

“我不认识那个男孩，但他快要死了，人类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兽王晶核的力量，白虞宁问我怎么才能救救那位信使，我便告诉他将人兽的混血喂食给信使便能保住信使的性命，白虞宁听了我的话，哪怕它是我的兄长，但它诞生的时间太不凑巧了，母亲憎恨那个人类，便抛弃了它，母亲憎恨我的父亲，于是抛弃了我，与其像我一样，不如就此了结，更何况它被浸泡在渊晶罐里多年，晶核早已溶解，自此再不可能生成晶核，脆弱如同渊兽幼儿，这样的兄弟我不需要。”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了，谢谢。”

羌戎低声问，“你认识他吗？”

“白虞宁？”

“嗯。”羌戎声音越来越低，“当时白虞宁几乎一直在哭，他的父母是因我而死，分离晶核的力量太过庞大，我根本控制不住，爆发发生时他的母亲为了守住渊晶罐里的那枚胚胎，被碎裂飞溅的渊晶碎片穿透了心脏，还有很多很多人类，都死在了那场爆炸中。”

明显感觉到眼前少年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羌戎紧张了起来，“是我对不起他，我想带他回家，我想带他回到兽族原本的家园，可他不愿意，如果…”

“你所谓的家园，是指如今这片被兽族占领的人类的土地，还是那片原本是兽族领土如今成为流浪者最后栖息地的地方？”

少年眼中沉着巨大的悲哀，他注视着眼前兽王躯体缓缓道，“三百年前，由青祖与贝尔联手，发起的兽族侵略对于人类而言是文明的毁灭，传承的灾难，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类逃进兽境，从此成为再无法回归家园的流浪者。”

“你所谓的回家，是指要夺回被流浪者们占领的兽境吗？”

第184章 历史

“我…”羌戎顿时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要怎么反驳眼前的少年，他只在山鬼的口中听过那场大战，可他和山鬼一样,都并非是那场大战的见证者，所知道的少之又少。

少年微微垂着头，胸口起伏不止,压抑再压抑之后才涩着嗓音道,“带来那场灾难的是贝尔，你虽然是它的孩子,但终究与你无关。”

这番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努力平复心情后，少年缓缓转过身去,“你会一直留在瑰城吗？”

“我不知道。”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少年轻声喃喃道,“你的父母，青祖与贝尔。”

羌戎心境低沉,闷声道,“我甚至没有见过它们一面。”

“我知道。”

他顿了顿，又说，“青祖陵墓里残留着贝尔的骸骨,从贝尔的记忆像上看,它是死于你的母亲青祖之手,你的诞生是贝尔一意孤行强制而为,被青祖视为一生的耻辱，才会将刚出生的你抛弃，贝尔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羌戎，青祖浪荡诡谲、贝尔专私善妒，你和它们都不一样,如果你想要一直留在瑰城，我会为你保守玉鬼王尚存的秘密，至少在解决铃兰海的彼岸与歌之前，鸣域应该无心去关心瑰城的异动，旧人类受彼岸与歌荼毒已经太久了，铃兰海两岸已经没有生息了，流浪者想要收回被兽族占据的家园，一定会优先选择彼岸与歌，但你要小心糕藤，当年兽族几乎倾巢而出，只有糕藤留在兽境里，糕藤本性贪婪日夜进食不停，被人类拿捏住弱点训饲，小心被它发现你的存在，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