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山，山上山，哪怕坐着电梯上了山，这山中湖泊还是被山围绕着。

顾正青突然想起初见沈沉的第一面，立身在热闹中，却眉眼皆冷。

现在...蹲下身和诺诺说话的时候表情生动，挺好的。

18岁的年纪还是要活泼一点好。

那边让排队上船，沈沉顺手牵着诺诺往前走。

包的是一艘中型的单层画舫船，各自找位置坐下后开始发船，电动的马达声略微有些吵，靠近门的一个男人起身关上了最前面的玻璃门。

船舱很干净，原木色的长条桌椅一尘不染，顾正青自己坐了一侧，把自己这边的木窗推开后，又顺手把沈沉那侧的木窗开了。

没了木窗遮挡视线，外面的景色瞬间收入眼底，高山流水，船身如一个闯入者般带起一层层波涛。

沈沉的那个背包犹如百宝箱，从里面拿出来三个香蕉，剥了一个投喂诺诺，又剥了一个投喂顾正青。

吃完后，沈沉把背包伸到诺诺那边，豪爽道：“想吃什么？随便选。”

诺诺哇了一声，都快把头埋进去了，小手在里面扒拉扒拉，攥着一个小袋子不敢拿出来，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顾正青。

顾正青：？？？

“什么东西？”

诺诺忐忑的把手拿出来摊开，上面是一包香辣素毛肚。

顾正青：“你妈不让你吃？”

诺诺眨眨眼，装可爱卖萌。

沈沉也跟着她看向顾正青。

一大一小跟亲兄妹一样，四只眼里的情绪差不多：吃一点没事的吧？

大家长顾正青：...

他倒不是一个太精细的舅舅，认为小孩子什么都不能吃，要是之前他肯定让诺诺吃一点。

但是脑海中想起晨晨在医院里的画面，顾正青后怕的劲还没过。

“要不你再吃个香蕉，或者柑橘？”顾正青商量道。

这就是拒绝了，诺诺不满的哼了声：“不要吃香蕉和橘子。”

不过她也没再闹，把香辣素毛肚放在桌子上，小手抱胸的表示不满：“舅舅过分。”

顾正青解释了句：“怕你闹肚子不舒服。”

诺诺：“我知道啊！可是我吃不到不开心，所以要迁怒舅舅呀！”

知道她心里明白不是真的生气，顾正青失笑道：“可以，你迁怒吧！”

诺诺懂事讲道理，就是还是生气，看都不看顾正青。

沈沉用胳膊碰了碰诺诺：“有这么好吃吗？”

诺诺重重点头，双眼发亮：“好吃的。”

沈沉：“我不信。”

诺诺急了：“哎呀呀，你不信你尝一尝呀！”

她忘记了生气的事，小手抓起桌上的素毛肚撕开，往沈沉的嘴边递：“真的超级超级好吃，你尝尝嘛！”

沈沉往后退了退，一脸的抗拒：“看着就不好看，肯定不好吃。”

最后在诺诺的强硬安利下，沈沉吃了一口素毛肚，然后露出双眼一亮的神情，把袋子里的素毛肚一口吃完了。

诺诺紧张期待道：“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沈沉故意矜持道：“嗯...还行吧，还不错。”

诺诺：“才不是呢，你明明觉得好吃。”

沈沉勉为其难：“行吧，我承认确实不错。”

诺诺被他不甘心又不得不承认好吃的表情逗的咯咯笑。

然后扒着背包的口子在里面扒拉，打算给沈沉安利其他好吃的。

顾正青对上沈沉看过来的得意目光，张嘴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幼稚。

然后顾正青在桌下的腿就被沈沉踢了一下。

意思很明确，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自己是在帮谁收拾乱摊子？

诺诺每拿出一个都会问沈沉有没有吃过，沈沉说没有。

诺诺震惊了：“帅哥哥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怎么什么都没吃过。”

沈沉举起手：“发誓，真没骗你。”

发誓这个举动让诺诺对沈沉的话深信不疑，奇怪道：“啊，可是为什么啊？妈妈不让我吃零食，我都吃过呢，你咋都没吃过呀？”

沈沉沉思了好一会：“嗯...可以总结为，很小的时候没人给我吃，大一点的时候身体不好不能吃，长大了就忘记吃了。”

“啊，你小时候生病了吗？”

“嗯。”

“特别严重吗？”

“算是吧！”

“什么病啊！”

沈沉又想了会，似是不知道如何形容：“有点不好说，算是一种心理疾病。”

画舫船绕过一座山，驶向前方的码头，诺诺还没想明白心理疾病，就听后面的贾姜喊：“诺诺，诺诺，到了到了。”

说话间他就跑了过来，随后两个小孩子手拉手又转起了圈圈：“到了到了，可以看瀑布啦！”

沈沉把背包拉链拉上，桌下的脚却被踢了下，顾正青好笑道：“什么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