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苗疆,被疯批苗王缠上了+番外(105)
可话到嘴边,看着裴长青那双深沉眼眸,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裴长青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开口解释:
“有落阿哥,我没有选择。我若不步步为营,根本活不到今天。”
他重新拿起药瓶,柔声道:
“手伸过来,上药,不然会疼。”
这一次,苏有落没有再躲闪。
他慢慢地将带着伤痕的手腕递了过去。
冰凉的药膏触及皮肤,带来一丝舒缓的刺痛。
裴长青的动作很轻,指尖的温度透过药膏传来,与他的冰冷算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有落垂着眼,任由他动作,心中却是一片翻江倒海。
信任与利用,庇护与算计,在这个男人身上交织得如此紧密,
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就在苏有落垂眸看着自己被仔细上药的手腕,心绪纷乱如麻时,门外响起了阿莎的声音:
“乌鲁塔,银朱带来了。”
裴长青动作未停,直到将苏有落两只手腕都仔细涂抹好药膏,才直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了木门。
他接过阿莎手中那个竹编小篓,并未多言,
阿莎便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了夜色中。
裴长青拎着竹篓走回藤椅边,将它轻轻放在苏有落身侧的小几上。
篓子里,那几株名为“银朱”的红花依旧鲜艳欲滴,在昏黄灯光下红得触目惊心。
裴长青:“有落阿哥,这些红花,是我特意挑的干净没有蛊虫的部分。”
苏有落的目光落在那篓红花上,心头百感交集。
为了这东西,他险些被构陷成功,承受无妄之灾;
也因为这东西,他窥见了身边这个男人深沉难测的心机。
此刻这赃物被如此轻易地送到面前,带着一种近乎讽刺的补偿意味,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沉默着,没有去碰那篓红花。
裴长青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抿紧的唇线,知道心结未解。
他再次拿起药瓶,试图去查看苏有落手腕上药膏是否抹匀,或者,只是想借这个动作重新拉近距离。
然而,苏有落却猛地抽回了手。
紧接着,在裴长青微怔的目光中,
苏有落倏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到床榻边,
扯过叠放整齐的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住,
然后面朝里侧,直接躺了下去,留给裴长青一个背影。
“你今天去书房睡!”
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
裴长青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苏有落这是真的生气了,
而且气得不轻。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团裹得紧紧的被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落寞和委屈。
他缓步走到床边,并未强行去扯被子,
而是就站在床边,放软声音委屈道:
“有落阿哥,书房太久没住人,寒气重,而且这被子也太薄了,晚上会着凉……”
被子里的人毫无动静,仿佛不想理会。
裴长青顿了顿,继续装可怜:
“我今日头……有点晕,似乎真的要感冒了。”
依旧没有回应。
裴长青眼神微动,袖口轻轻一抖。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落——是怨生。
它似乎接收到了某种指令,抬起小脑袋,
豆豆眼看了看床上鼓起的被子,又看了看裴长青,
然后慢吞吞地、扭扭捏捏地游到床榻边,
用冰凉的尾巴尖,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意味,轻轻碰了碰苏有落的脸颊。
‘可恶……又要本蛇演戏……’
怨生内心哀嚎,但迫于某人的淫威,
还是努力挤到苏有落面前,拿脑袋蹭他,
‘有落阿哥,我们好可怜,你就收留我们吧!’
被子里,苏有落其实根本没睡。
他听着裴长青那故作可怜的话语,紧抿双唇,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他知道裴长青有多会装!
山神祭的事就是前车之鉴!
果然,下一瞬,
他就听到裴长青似乎又靠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几乎贴着他的后背传来,扑在他耳边,
“有落阿哥,我保证,就这一次……地板也行……”
“出去!”
苏有落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因为愤怒,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发颤:
“你!还有它!都给我去书房!现在!立刻!”
那眼神里的怒火和坚决,表明了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裴长青看着他那副气得眼圈都有些发红的样子,知道今晚这苦肉计算是彻底失败了。
他眼中只剩下无奈和……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