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苗疆,被疯批苗王缠上了+番外(39)
这是他被困以来,第一个除了裴长青以外能与他进行语言交流的当地人!
阿莎用力点了点头,努力组织着语言:
“对。乌鲁塔教我的,他说你最近很不开心,让我来照顾你,然后陪你聊天。”
“乌鲁塔?”
苏有落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这是什么意思?是指……裴长青吗?”
阿莎再次点头,脸上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崇敬神情,清晰地说:
“是苗王,我们的首领。”
苗王?!
虽然早已猜到裴长青在生苗中地位不凡,
但听到这个称呼,苏有落还是感到了实实在在的震惊。
苗王……这不仅仅是一个头衔,更象征着这片苗疆土地上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望。
可紧接着,一个更大的疑问浮上心头。
他想起在兰笙苗寨的篝笙节上,裴长青是从李长老和轻袖手中夺回了权力。
如果他是生苗的苗王,那他同时竟然也是那些熟苗的首领?
一个人,同时掌控着相互隔阂、习俗甚至理念都可能迥异的生苗与熟苗两大势力?
这需要何等强大的力量、手腕和威望才能做到?
裴长青身上到底还蕴藏着多少秘密?
他那看似温和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实力和过往,
才能让他坐上这看似不可能的双重王座?
苏有落看着眼前笑容腼腆的阿莎,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下午,门锁再次被打开。
裴长青走了进来,这一次,他手中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整齐地叠放着一套衣物。
那鲜艳夺目的红色,以及繁复精美的刺绣,
即使苏有落再不了解苗族文化,也一眼认出,这绝非日常服饰。
裴长青将木盘轻轻放在桌上,抬眸看向苏有落,
“有落阿哥,按照我们苗族的规矩,婚服本应由我阿妈亲手为你缝制,只是……她已经不在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一身红衣上,语气沉着:
“所以,这件婚服,是我亲手为你做的。”
他从见苏有落第一眼就在准备了。
“什么?!”
苏有落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套精致的红衣,又猛地抬眼看向裴长青垂在身侧的手。
那些新旧交错的划痕,原来……是为了这个?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有荒谬,有愤怒,觉得他多此一举,强迫别人还要摆出深情的姿态。
但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却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他竟然亲手去做这种细活,弄得满手伤痕?
这矛盾的感觉让他心烦意乱。
“裴长青,你不必这样的,”
苏有落偏过头,硬起心肠,
“我又不喜欢你,你不用装深情?”
他想用最直接的方式斩断这令人不适的感觉。
果然,裴长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股温和表象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警告:
“苏有落,”
他叫他的名字,带着压迫感,
“闭嘴,这些话我不爱听。”
又来了。
苏有落心想,这种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
仿佛他的喜怒就是最高的准则。
或许正是苗寨这种森严的等级和绝对的权力,
才造就了裴长青如今这种扭曲的、不懂得平等尊重为何物的性格。
苏有落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能硬碰硬。
他尝试用一种相对平和的语气,指了指那套衣服,问:
“那你穿什么呢?总不能也是你自己再做一套吧?”
他想转移话题,也带着一丝试探。
裴长青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神情稍缓,“我穿我阿爸之前留下的。”
他阿爸留下的?
苏有落心头猛地一跳,阿嫲那句“我们首领就是他杀的”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
他竟然敢穿一个……被他亲手杀死的、死人的衣服?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混杂着巨大的好奇和一种难以言说的惊悚。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阿爸……真是你杀的吗?”
话一出口,苏有落就后悔了。
这无异于直接撕开对方最隐秘、最血腥的伤疤。
果然,裴长青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危险起来。
他眸色阴沉,死死盯住苏有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谁告诉你的?祝陇?阿嫲?还是那个阿萤?”
“没有!!”
苏有落心头一紧,暗恨自己口不择言,生怕连累了那几人。
情急之下,他强迫自己迎上裴长青冰冷审视的目光,局促地说:
“不关他们的事……我、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也不行吗?”
话音刚落,苏有落自己都被这句谎言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