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苗疆,被疯批苗王缠上了+番外(79)
苏有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颔首:“学长过奖了。”
林清源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发出邀请:
“对了,我的画室正好在招教授儿童基础绘画的老师,我觉得你的风格和耐心都很合适。”
“怎么样?有兴趣过来试试吗?时间比较自由,薪酬我们可以谈。”
苏有落闻言,认真思考起来。
他刚经历了一场身心巨变,确实需要一些事情来让自己重新锚定生活,融入社会。
教学听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既能接触他热爱的绘画,又不会太过封闭自己。
他点了点头:
“好,我愿意试试。”
这之后,苏有落过上了一段安宁的生活。
画室明亮的窗外,城市的风景一成不变。
但苏有落总在余光里捕捉到转瞬即逝的深色身影,在对街的巷口,在楼下的树荫里。
他一度以为是裴长青追过来了,
直到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画纸跑来,天真无邪地问:
“苏老师,你看!这个一直看着我们窗户的漂亮哥哥,我画得像吗?”
画纸上,裴长青沉静而深邃的眉眼,被稚嫩的笔触勾勒得惊人地传神。
苏有落瞬间手脚冰凉,后背却惊出了一层冷汗。
可再看时,那只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又出现幻觉了吗?
自此之后,夜晚再也无法带来安宁。
梦境光怪陆离,有时是蛊室里逼近的情蛊和裴长青冰冷的目光,
有时却又是晨光中他为自己扎发时,指尖那令人心悸的温柔。
更让他恐慌的是,他开始在梦里用流利的苗语与裴长青对话,
醒来后那些陌生的音节竟清晰萦绕,仿佛某种诅咒已深入骨髓。
偶尔去探望赵一辰也变得尴尬,他失了忆,总会下意识地回避任何与苗寨相关的话题,
看向苏有落的眼神里带着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疏离与恐惧。
苏绣将一切看在眼里,她没有再追问苗寨的意外,只是状似无意地提起:
“有落,妈妈有个老同学是做民俗研究的,对苗族文化很了解。”
“你要是……心里还有什么疙瘩,或者只是想找人聊聊,妈妈可以帮你联系。”
苏有落看着母亲鬓角不易察觉的银丝,想起她独自抚养自己的艰辛,心中酸涩,只能轻轻抱住她,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和巨大的迷茫,轻声说:
“妈……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苏绣拍着他后背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打断,只是更温柔地抚摸着。
“可是,”苏有落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自我怀疑,“我现在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喜欢……还是因为我……病了。”
苏绣的心揪紧了,她放缓了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担忧吓到儿子:
“傻孩子,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是病呢?能告诉妈妈,是哪里人吗?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苏有落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积蓄勇气,艰难地坦白:
“他……他对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我本来……应该很讨厌他,恨他的。”
“可是……我心里又忍不住会想他,会记得他偶尔……偶尔的好。妈,我是不是不正常了?我是不是……出问题了?”
听到儿子的话,苏绣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追问细节,也没有表现出震惊或批判,
而是用一种异常坚定和包容的语气,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抚:
“有落,听妈妈说。”
“人的心,是很复杂的,尤其是在经历过一些……非常特殊的事情之后。”
“有时候,强烈的恐惧、依赖,甚至是对施与者偶尔流露出的、与你所受伤害形成对比的那么一点点好,都会搅和在一起,让你产生混乱的感觉。”
“这不一定是喜欢,也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病了。”
她微微松开怀抱,双手扶着苏有落的肩膀,看着他那双盈满水汽和迷茫的眼睛,认真地说:
“这更像是一种……人在极端环境下,心为了自我保护,而产生的一种混乱。”
“你记住,真正的喜欢,是让你感到安心、快乐的基础上的。是会让你想变得更好,而不是让你自我怀疑,甚至感到痛苦的。”
她轻轻擦去儿子眼角的泪痕:
“你现在需要时间,有落。时间会帮你把那些混乱的情绪慢慢理清楚。”
“不要急着给自己下定义,也不要强迫自己去分辨那到底是什么。”
“你现在安全了,在家里,在妈妈身边,这就够了。我们慢慢来,好吗?”
苏绣没有否定儿子的感受,而是试图帮他理解这种情感的复杂性,将他从自我谴责的漩涡中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