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雷动。
评论席A笑着调侃:“我敢说他是赛场上把颜色玩得最极致的选手之一。”
宋言湫关闭了页面。
好惨。
是就算讨厌段擢,他也觉得段擢很惨的程度。
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惊天大瓜,还因为段擢的退役。
段擢,就是因为那场车祸,所以才不得不退役吗?
如果一个人在职业上取得了顶尖成就,其天赋之高,付出的努力之深,恐怕都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这样的人往往都能赢得尊重,连缺点都会变得模糊。
宋言湫共情了。
突然感觉段擢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他从沙发上爬起来,给段擢拨通了电话。
办公室里坐了两位客人,正在谈游戏运营的事,段擢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便起身接通了电话,压低声音:“宋言湫。”
Amy笑着请那两位客人出去,其中一位还说“刚看了新闻,忘了给段先生说恭喜恭喜”。
电话那头传来宋言湫的声音:“段擢,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段擢看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什么?”
比起发信息慢吞吞地交流,宋言湫好像更喜欢直接打电话。
这几天下来,段擢已经有些习惯了。
但是听到宋言湫的提问,段擢却非常意外。
“你小时候念的是哪一所小学?”
段擢在M国出生长大,答道:“St. Hildegard School。”
听起来是个教会学校,宋言湫继续:“一般都谁送你上学?”
“寄宿制。”段擢说,“司机和保姆送我。”
父母呢?都不管的吗?
就连宋言湫,小时候也基本上由宋如芳亲自接送,除非她有行程安排,那时才会安排保姆或助理帮忙。
六七岁就被送去寄宿,更惨了。
难怪性格那么古怪。
宋言湫顺着问题看下去,又挑了一个:“从小到大最喜欢和最讨厌的科目?”
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倒也不必这么细!
“最喜欢科学课。”段擢回答,“最讨厌的是手工,因为手指很容易弄上胶水,我也不喜欢胶水的触感。”
宋言湫继续看,正要发问,段擢忽然叫了他的名字,好笑地问:“宋言湫,你现在是在突袭补课?”
“对。”宋言湫咬着笔头,“我周二要去一个电台节目,问题单已经看过了,但因为是直播怕被他们搞突袭问你的问题。所以这些问题都需要你好好答,孟叔叔让我尽量记一下。”
段擢说:“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
宋言湫坐直了:“干嘛?”
“今晚和我家人一起吃饭。你忘了,我说过你的私人时间要随时待命。”段擢提醒他,“今天晚上就是我需要你的时候。”
宋言湫:“……这么突然。”
“你想违约?”
“那当然没有,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的。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正好,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以早点过来接你,你想问什么都行。”段擢又说,“面对面交流,比死板的记录更快。”
宋言湫更加措手不及:“你要来我家?”
对上次段擢进入他公寓的情景,宋言湫记忆犹新,打心底地抗拒,何况现在这里是他真正的家。
他为什么就非要打这个电话呢?
现在他们的关系有点太近了。
“结婚对象不知道彼此的住址,应该会很奇怪。”段擢猜中他的心思,提议道,“还是说,你想先到我这里来?”
直接见家长?
宋言湫妥协:“那没有,等下,我马上发给你。”
*
回国后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宋言湫拖延症发作,带回国的一大堆东西都还没收拾,现在都乱七八糟地堆在客厅。
孟朝说要给他请一个助理,正在物色靠谱的人选,但现在没有助理,这些都还需要他自己来。
现在整理是肯定来不及了。
不过现在的宋言湫已经变了,他才不想为了讨厌鬼的到来而特地收拾,只勉强清理了一条通往沙发的路。
段擢很快到了,打来电话:“车停在哪个车位?”
“台阶左边的位置,你尽量靠边一点,不要挡住无障碍通道,邻居奶奶出行要用轮椅。”宋言湫说完不太放心,三两步来到阳台往下看。
盛开的蓝花楹下,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入,只见它丝滑地停进了车位并留出完美富余位置,就像赛场彩球落袋,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下午的阳光灿烂,戴着墨镜的段擢从驾驶座下了车,好像电影画面。
到底谁是明星?
宋言湫吐槽。
可是,一想到段擢今时不同往日,他就再次觉得段擢很惨。
不仅身心受伤顶峰退役,为了隐瞒事实,还要在家人面前继续维持婚姻,应该很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