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李睿好哭着问，“为啥？为啥呀？为啥一定得在这儿呢？俺和你在一起不行嘛，你今天把俺带到单位，俺也没闹，俺也没哭，俺不给你添麻烦，把俺带走，不行吗？”

“那爸爸妈妈伤心怎么办？”李鸿儒看李睿好哭花了脸蛋，掏出帕子给他仔细擦了脸，哄着他，“这样好不好，星期六我来接你，你去大大家住两天，星期一我再给你送回来，和爸爸妈妈一起，小好觉得行吗？”

李睿好说：“俺觉得不行。”

李鸿儒笑了，说：“那你想怎么样？”

“两天太短了，五天太长了。”李睿好掰着手指头，抽噎着跟李鸿儒算这笔账，“俺在你那儿住五天，回来住两天，行吗？”

“不行。”

“？为啥。”

“小好，大大知道你不习惯，但很多事都得学着慢慢适应，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李鸿儒看徐琳端饭出来，不想她多心，小声跟李睿好约定，“小好听话，星期六一早我就来接你，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去玩摩天轮，去游乐园，你想玩的都去玩，还可以拍大头照，大大跟你一起玩，小好说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好吗？”

他说的这些李睿好没听过，李鸿儒三言两语就把他哄住了，傻傻点头，说那好吧。

“你们俩赶紧洗手呀，磨蹭什么呢？”徐琳问了一句。

“哎，来了。”李鸿儒深处小拇指，“宝贝儿，跟大大拉钩，我周六很早就来接你。你先住这儿，到时候再去我那，来吧。”

李睿好脸上挂着透明的小眼泪，虽没说话，还是乖乖跟他拉了勾。

“拉钩上吊，100年不许变。”李鸿儒逗他，“下句什么来着？”

李睿好，“……谁变谁是王八孙。”

“你讲方言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李鸿儒被逗得不轻，耸着肩膀笑了一阵，说，“好，谁变谁是王八孙。开心了吗？”

李睿好看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中。开心了。”

“好孩子。”李鸿儒在小鹌鹑脑袋上揉了一把，推着他，“走，吃饭去吧。”

一前一后洗了手，坐上餐桌。

李睿好被李鸿儒哄的忘了悲伤，徐琳跟他聊天，问今天干什么，他滔滔不绝讲了很多很多，又成了一个开朗的小鹌鹑。

李鸿儒怕着孩子待会又留恋自己，这顿饭一个字都没说，等吃的差不多，李睿好和徐琳在厨房研究洗碗机，他偷偷摸摸就走了。

回到车里，李鸿儒松一口气，一脑门子汗。

想起晚上跟做贼似的，连出个门都得小心翼翼，他笑了。

“这还没孩子呢，这要有个孩子送幼儿园听见人哭，可他妈怎么办呢？那不得心疼死老子啊。”

摇头感慨，他启动车子，走了。

回去路上老太太不放心，打了个电话，问他孩子适应的怎么样，徐琳没怎么他吧？

李鸿儒说您就放心吧，徐琳好着呢，对着孩子比亲的还亲。

甭说排挤他，要不是真没其他能做的，她都恨不能把李睿好捧自己手心里，就那么可怜他。

挂电话前老太太叹气，说：“以前总催老二要孩子，现在人家一眨眼孩子都十七八，你呢，老大？你这什么时候有个动静啊。”

李鸿儒一听就不乐意，“催完老二催老大，你怎么不催老三呢？他跟他媳妇可结婚好几年了，成天摸不着影，让人家小金独守空房，知道的他是探险家，这工作就是这揍性，不知道还以为李泰宁是个什么怨种王八蛋，娶个老婆就为应付差事，实际上稀罕爷们呢。”

“呀呀个呸，你少胡说八道啊！”老太太急眼，“什么稀罕爷们，他敢！要真是个这德行，当兔爷儿，我不打断他的腿！”

“那您也得先摸得着他。”李鸿儒说，“就这半辈子不回来一趟的主，想抓都抓不着。说难听话，李泰宁他最适合的职业不是探险家，是通缉犯，什么好人能一年到头联系不上啊？他心真大，放着如花似玉的媳妇在家，一个人跑出去浪，也不怕出事啊他。”

老太太原本是催他的婚，让李鸿儒三两句忽悠过去，真担心三儿子。

“你跟泰宁联系过没有？他人在哪呢？”

“我要能联系上他，我就不跟您说这话，跟他说了。”李鸿儒点着烟，手机搁仪表台上，抽了一口，“他从小到大都不长心，您记得小学6年级吧，放暑假那天谁都回家，就他找不着人，学校同学家都找过了，差点要报警，一查监控才知道人家背着书包上了去拉萨的火车，说是跟几个驴友约好了。老三，老四俩极端，一个从小太有主见，做完决定八匹马拉不住，一个从小没主见，墙头草，哪风吹往哪倒，他俩但凡这性格稍微综合综合，不至于这么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