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团建的行程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妥当，明天一早的飞机，保证他们连开手机的机会都ⓝⒻ没有。”

“很好。”

晏驰挂断电话。

一场商业谍战，在上位者口中，不过是几句轻描淡写的指令。

他调出另一份文件，是元驰新能源项目的最新融资方案。

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条款。

一个又一个电话会议接了进来。

英语、法语、德语。

他切换自如，语调永远是冷静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直到最后一个线上会议结束，已经是凌晨三点。

整个世界都睡了。

晏驰合上电脑，身体后仰，靠进沙发里。

监控里的那扇门，依旧紧闭。

老婆应该已经睡熟了。

会做什么样的梦？

梦里，会不会有他？

晏驰起身，走进浴室。

他拧开水龙头，冰冷的凉水，兜头浇下。

刺骨的寒意，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可那点清醒，很快就被心底更深处的灼热，烧得一干二净。

冷水，浇不灭想念。

他关掉水，胡乱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赤着上身走出浴室。

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肌肉线条，缓缓滑落，没入腰间松垮的浴巾里。

他习惯性地走到了监控墙前。

仿佛，那不是一扇门，而是通往他整个世界的入口。

看够了才转身走向卧室，躺在床上。

他侧过身，拿起手机。

打开一个名为《老婆》的相册。

屏幕里，瞬间被一张张鲜活的，生动的脸填满。

全都是林涧青。

是晏驰这三年从A大的论坛、贴吧、各种校友群里，搜刮着关于林涧青的一切。

照片，视频，甚至是别人偷拍的，模糊不清的背影。

他一张一张地存下来，分门别类，整理得比公司最重要的项目文件还要仔细。

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滑动。

晏驰的指腹，轻轻拂过屏幕上那张年轻的脸。

照片，视频，一个接一个。

晏驰点开一个视频。

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偷拍的。

林涧青抱着几本书，走进教学楼。

视频的背景音，是此起彼伏的，压抑不住的尖叫。

“学长！林学长看这里！”

“啊啊啊学长好帅！”

“老公！老公你看我一眼！”

“老婆！老婆我爱你！”

各种混乱的称呼，混杂在一起，是独属于青春的，肆无忌惮的热烈。

视频里，林涧青似乎是听到了，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朝着楼上拍摄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无奈又纵容的微笑。

还朝楼上挥了挥手。

下一秒，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晏驰把这个微笑，反复播放了十几遍。

心口的位置，又酸又胀。

骄傲和扭曲的占有欲，同时在心底翻涌。

看，这就是我老婆。

所有人都爱他。

但只有我，能得到他。

晏驰关掉视频，把手机放到一边。

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是他前天从寰宇顺走了林涧青的领带。

深蓝色的，带着暗纹。

晏驰将领带凑到鼻尖。

是独属于林涧青的味道。

他将领带，在自己的手掌，一圈，一圈，慢慢地缠绕。

好想被老婆摸摸。

好想*老婆。

好想用这条领带，将老婆捆起来，对他做任何事。

喉咙里，逸出一声声压抑的，破碎的呻ロ今。

“老婆……”

“老婆……”

“我好想你……”

结束后，他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冰冷的水流砸在身上，却怎么也浇不灭骨子里烧起来的火。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条深蓝色的领带，上面还残留着疯狂的痕迹。

晏驰面无表情地拧开水龙头，将领带放在水流下。

清澈的水冲刷着昂贵的真丝，泡沫被揉搓出来，带走了那抹独属于林涧青的、让他失控的清冽味道。

他将领带冲洗干净，拧干，挂在毛巾架上。

现在，它又变回了一条普普通通的领带。

老婆的味道，没了。

晏驰心里空了一块。

不行。

改天还得去老婆办公室，再顺一条。

……

闹钟响了。

晏驰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摸过手机，是助理发来的今日行程提醒。

【小晏总，车已经备好，七点半出发，前往封廷酒店。】

【今天开业典礼，媒体很多，已经全部打点过了，不会有任何关于您的私人照片流出。】

八点半。

晏驰准时下楼。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公寓楼下。

助理拉开车门，他坐进去。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

晏驰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