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不停地响,我不是不想接他的电话,只是,这首歌真的很好听。听完再说。谁知唱了一半儿,它倒断了。
那个家伙居然一直没有出现。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我在操场打篮球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隆隆声,由远而近,越来越近。然后,我看到那个家伙居然开着摩托进了学校,直奔我而来。
看见了我,他停了车,摘下了头盔,做挑衅状。
我说:“你……你……好。”
“好个屁!”
我退后了两步,他带着杀气呐。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被老师吵醒还要赔礼道歉呢,你干吗这么理直气壮的!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那个……那个……”
“哪个?”
“我……我觉得……那个……铃声……好听…听着听着,电话……就断,断了。”
我以为他会继续勃然大怒,谁知他突然笑眯眯地问:“真的觉得那个歌儿好听?”
我好不容易见着了他的笑模样,赶紧点头。
“算你有眼光!”他四周瞟了一下,问“你下课了?”
“噢。”
“那给我煎饺子去!”
“你老吃不腻啊?”
“昨天你收钱了吗?”
“忘了……”我才没忘,我是想赶快回去睡觉,还有,他听了狗链子的事儿之后,总是一副要打人的嘴脸。我就赶紧跑了。
他从兜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粉红粉红的钞票给我。我没敢接,不过,估计两眼冒了星星。他说,拿着呀!讲好的!
我想起从昨晚到现在的事儿,还是没接,我说:“你减点儿钱吧,我有个条件。”
“提条件?”
“你也知道,我是学生吗,老是凌晨给你煎饺子,我上不好课,上不好课,就考不好,我对不起我妈。还有,上课的时候,我也不能给你煎,所以,我只有下午下课到晚上关校门之前这段时间才行,所以,我不能收你那么多……不过,其实,就算我24小时服务,这也是太多了。”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他把钱塞在我兜里。“现在下课了没?”
“噢。”
“噢什么?走啊。”他抻着我的衣领让我上车。
“我自己上,别抻,别抻。”我赶快跨上去。然后问了他一个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怎么带着头盔,头发还能竖起来?”
他没搭理我,而是递给我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带上!”他说。
“什么呀这是?”我把它展开,天呀,是一个面罩一样的东西,只有3个洞,两个眼睛和一张嘴大概可以露在外面。
“带上啊!快点!”
“等……等……一下……”我有点心慌,然后开始结巴“这怎么……像……抢……抢劫犯……带的?”
我像抢劫犯一样坐在他的后座,呼啸出了学校。但好像不是直奔他家。而是去了个繁华的地方。
停在那天繁华的街上,两旁都是一个个的小店,是酒吧。(暗夜行路:对不起大家,我太爱用酒吧了。)
他下了车,抻着我进了一家叫‘loving you’的店。
慢着慢着,我的头套还没摘呢。
他一进去,立刻有人招呼他“颜子,这边!”
在他把我拉过去的同时,我奋力摘下了我的抢劫犯头套。面前是4个同样穿着黑衬衫的家伙,打扮也很怪异,都带着夸张的链子。我看了一眼时颜,噫?他没带。
“你带的这是什么啊?”其中一个指着我问“路边要钱的吧?”
怎么这么损人,我做义愤填膺状,不过很快变了一个虚心的脸,因为从一块玻璃里我看见自己,头发想一个蜂窝,有的向左立,有的向右里,还有的七扭八歪地横七竖八。
“军子,翔子,小晖,七六……”时颜指着那几个人“这是我们的乐队,叫呼啸。这孩子叫小鱼儿。”
“我不叫小鱼儿,我叫小椽。”
“差不多差不多,都得在海里活动。”那几个说。他们倒是不在意。
时颜跟我说,我今晚有表演,在这儿练歌儿,唱完了,你给我回去煎饺子。争取不耽误你回学校。
我对他的善解人意表示欣喜。
他就不理我了,脱了夹克,上了台。台上有键盘,贝斯什么的,时颜拿起一个电贝斯,然后冲后面几个点了一下头,音乐就响起来了,呀,真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