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生为我哭(69)

一部分吧,一部分我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警察把串子带走了,那钱应该是还给了我们,是关棋,还是孟昭?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没顾上这事儿。

“你怎么想的呀?”他突然问。

“什么?”

“活的好好的,怎么同意给人捐肝呢?素不相识的。”

“阴差阳错吧。”对我来说,这就是阴差阳错吧。

他呵呵一笑。

我对他这笑还挺不满意的,我说“佛曰,善有善报。”

“是么?”

“您看我现在,是不是报应来了?无缘无故的男二号。”

王晁挑眼说“你以为这是男二号么?”

难道我的戏份真的会被导演大刀一剪咔嚓咔嚓地变得成了路人甲?我慢慢坐起来,王晁随着我的动作移动着他的视线,我心虚地问:“那是男几号?难不成是女二号?”

他眼神突然凌厉,“我说我要把你变成男一号,你信不信?”

我赶紧摆手“王总,低调一点吧。”

他站起来,趾高气昂的“你太嫩了点,孟骁。角色是什么位置,戏份不是最重要的,有些时候,就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我要让观众从胡清的角度去看,他就是男一。要从胡明的角度,你就是男一。明白?”

“可是您犯不着为我这样啊?”

“我犯着犯不着,我自己定。”他瞄我一眼。“再说,我不是只因为你。”

“我惶恐,王总。”

“惶恐个屁。”

“霍导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他会的。”他自信地说。

第二天,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墓地。

他指着一个墓碑上的人像“这就是胡明。”

我惊悚了,我仔细地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没有觉得特别,只是觉得他应该很好欺负,长得忒善良。

我等着王晁再说点什么,可是他一直没说话,只是扭头看着旁边的墓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墓碑上的人,倒让我觉得面善,似乎哪里见过,又似乎没有。

王晁说“这是我哥。”

我傻掉。

“王总大哥,已经?”安珍幻明明说他和女的跑的无影无踪。

“死了。”他接下去,面目平静地说。“有两年了吧。”

“怎么……死的?”我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悲痛,一派祥和,但是,我觉得他在难过。

“肝病。”

只是肝病?他家那么有钱,因为肝病就死掉?

王晁不再说话,只对着那墓碑站着,然后闭上眼睛,默默地念着什么。

我看着这两块墓碑,心里竟也隐隐伤心。

后来,我俩坐在山头上的小亭子里。他又吃了一颗巧克力,我期待地看着他,他跟我说,没有了,最后一颗。

我问“他们是胡清和胡明么?”

“对。”他点头。

“那另外那个男孩,是你弟弟?”

“王家就我哥俩。”他说“是表弟。跟着我哥到处跑,我哥到哪儿他到哪儿,我哥后来被我爸指去当兵,他也去。我哥升的快,他就在炊事班,给我哥做好吃的。后来,俩人好上了,被我爸知道,那还了得,反正一通围追堵截,最后,给我哥两条路,要么带着这男的滚,跟王家再没关系。要么断了。我们全家人,都觉得我哥不可能选第一条路,他几乎没有做过任何违背我爹的事儿,指哪儿打哪儿。这回倒好,铁了心了。跟我这小表弟就跑了。”他看着前方,山风吹得呼呼的,我也顾不得,只专心地听着他讲。

“起初,我觉得这事儿长不了,没两天,我哥就会回来。我爹那是铁了心跟他断了关系,声明谁也不许帮我哥。我哥和表弟都转业了,无声无息。过了不久,我就开始找他们,一直没信儿,谁知道,等我找到的时候,我表弟已经死了,我哥也没两天了。我当时都疯了,想尽办法给我哥治,可是已经太晚了。”

他开始抽烟,我也拿了一根他的烟抽起来。

“表弟是想给他捐肝死的,俩人没钱,表弟找了个小医院做手术,结果,手术没成,表弟还受了感染,很快就死了。我哥那时可能也不想活了吧……”

他瞅我一眼。

我吸了口烟,呛了一口。

他瞥着我说“没用的东西。”

“表弟写的这东西,我哥后来给我的。他叫胡明。”

我明白了。

他忽然严肃地看着我“你别到处乱说,我爹还不知道我哥已经死了。他一直以为这俩人还在逍遥快活,丢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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