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扣扣子边转身对我说:「明天晚上七点到风运酒廊来。」
我随意地点点头,也下床往浴室里去。当整个人浸到了热水里,才知道这不是梦。
「我把协议带走了。」他在客厅嚷了一声。
协议书?!顾不上从头到脚湿淋淋,还是冲出去豁一声拉开浴室门:「我──太疏忽大意了。」
这麽重要的商业机密,我竟然把它随意丢在茶几上,还被郑耀扬发现,要是平常,他非宰了我不可。
「下回记得。」他只用食指朝我的方向点了点,匆匆转身出去了。
之後起码有三十个小时,我没再见到郑耀扬,秘书乔安娜进来递上一杯咖啡:「爪哇咖啡,你最喜欢的纯味。」
「谢谢。」我笑笑,按了按太阳穴。
「累了?」
搞了一夜,怎麽可能还生龙活虎。对手是郑耀阳,又不是娇柔的女人。
「还好。」
「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噢。」她继续说,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有些超过秘书的职责了。
「乔安娜,你有什麽事要跟我说?」
她轻轻一笑,清纯的面容出现反差极大的诱人表情:「我想约你去跳舞。」
「我不大在行,有我这样的舞伴会让你丢脸。」我委婉地拒绝,跟自己的秘书最好别走得太近。
「华尔兹都能跳,怎麽不会跳舞?」她一脸知难而不退的样子。
「华尔兹?」
「看来陈先生忘了那天了?」她调皮地对我眨眨眼睛,「33,记得我吗?」
噢,天哪,是那日陷害我上台与郑耀扬表演接吻的那个面具美人,在那之前我们的确共舞过一支华尔兹。
我失笑:「原来是你。那天你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也是受人之托。你不会再生气了吧?」
「隔那麽久再来怪你,有那必要吗?」
「那你答应去跳舞了?」
「不,今晚不行,我约了人。」
她笑著靠上来:「谁?如果是女朋友,我就只好不勉强你了。」
「是男朋友呢?」
「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参加我的舞会。」她没有把我开的玩笑当真,苦笑著向外走去,「像你这麽英俊的男伴约起来自然困难重重,我有心理准备,下次!下次可别想再推我。」
「几点锺?」我问,乔安娜停下脚步回头热烈地看著我,「舞会几点锺开始?」
「九点半。」她又走回来,优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小卡片,放在办公桌上慢慢推到我眼前,「私人派对,务必赏光,如果你能来,所有舞伴都没有你强。」
「为什麽是我?」
「我对你一见锺情。」
「在陷害我之後?还是在我摘下面具之後?」
「不,是在你戴著面具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瞬间开始。」她笑起来,「今晚,我可不舍得害你,我保证。」
「我不一定能来。」话先说在前头。
「只是不一定是吗?我──一定等你。」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浅笑,婀娜地走出我的办公室。
人们称这种经历为「遇」。
七点准时到的风运酒廊,门口挂著提示牌:今日包场,谢绝入内。很不寻常,我走进去,大帮人在里面,都是宙风的兄弟,当然也不乏盛妆的美女,这个酒廊格调相当高雅,似乎真是招呼人品酒的,这出乎我意料。
挑了个吧台边不显眼的位置坐下,年轻的调酒师走过来微笑道:「要什麽?」
「哎,他要什麽问我就成了,是不是?」一只胳膊横著揽过我的肩膀,肆意地抢下我的话。
斜眼看向来人,笑著避开他的爪子:「我跟你有这麽熟吗?」
「阿明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最锺爱的男人陈硕,给他来杯你拿手的‘冰魄’,让他暂时回回魂。」张冀云说话一向也没个正经,这点儿倒跟阿祺像,但他比阿祺老辣许多。
「是谁透露这个内部消息给你的?」
「怎麽?」
「今天趁此机会,送什麽大礼笼络郑哥?」
「大礼?」我不得不用询问的眼神再给这位老兄多一点关注。
「嘿嘿嘿,别跟我说你什麽都没准备!老兄,专程来骗吃骗喝的啊?」
「什麽日子?」我有点儿感觉不对劲了。
「你这种人神经粗到这种地步,真是──算了算了,就算我好心帮帮你。」他凑过来,「今天郑哥大寿,你机灵点儿,我订下了Movado限量版手表,全球一百只,郑哥有集表的爱好,我挤破头花大本才搞到一只,要不要兄弟我把这次表现的机会让给你?」
他不信我这麽不接灵子,其实我真不知道郑耀扬是今天生日,这并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不必舍命割爱,我带了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