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说什麽你都不会信的。」稳定情绪,迎视著那对识破一切的眼睛。
「你可以有时间考虑,这次不会只有三小时,我给你三十天,这是看老爷子的面子。要是中途发现你瞒著我有什麽举动,你自己知道结果!两边都是死的感觉很过瘾吧?」
他放下了手,带警告意味地指指我:「为张守辉卖命的没几个好下场,你以为自己有多好命?笑话!」
费力地吸进几口新鲜空气:「我……还有其他人的确都不重要,他觉得重要的值得花代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
「那老头子是疯子,真有你们这帮傻子会跟他去疯!」
「你说会不会有遗传?」
「什麽?」目光冷冷扫过来。
我朝他呲牙咧嘴地一笑,「不可否认,你体内流著他的血。」
他的眼神愈冷了些,像两柄箭一样射来,但随即他又笑了,像想起了很可笑的事,止不住笑著坐到了床沿上。
等静下来,他说:「我知道你的优点了,就是不怕死。」
「你错了,我不怕死今晚就不会来了。」嘲弄自己,「我唯一的过人之处就是不知好歹,郑哥都已经给我铺好路走了,我还不晓得保重。」
「你的确是不知好歹,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了解自己。」他挑衅地向我招招手,「过来,不是说要陪我睡觉吗?鼎鼎大名的陈特助应该不会食言吧?」
他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但他不会料到我这样坚决。
走上前去,我用力地一把扯掉缠在自己腰间的浴巾,对於我的干脆和无顾忌,郑耀扬的表情微微一愕,这使我很畅快。
居高临下斜著眼睨他:「郑哥,想怎麽玩儿?」
总有三秒锺的时间他没言语,後来哼笑出声:「陈硕,有时候你还真叫我惊讶。」
「我们这种人,命都不是自己的,给人耍著玩儿惯了。」我作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就他妈想看我出洋相吗?索性主动做一出给你,看你还演不演得下去!
「可有时候你又太天真了。」他的话锋一转,显其恶劣本质,「你真以为我不会碰你。」
就在同时,他的手抚上我的大腿,又在臀部停住,那手心居然是火热的,在记忆中这家夥的手一直有些凉,带著残忍的试探,总使人打寒噤。没有动,怕他玩真的,可能刚才激得太厉害,玩笑开得过火。
他猛地站起来,我俩平视时星火四溅,火药味剧增……
他突然恶狠狠:「你以为这是拍电影?这是现实!没有救世主,没有玛丽雅,也没那麽多惊险刺激的情节可供你发挥,和你那些夥计安份点那是最好,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简直想扒我的皮。
「刚才那种程度的威胁──如果当真出现在电影里,也未必会有多少观众捧场。我来这里就没打算要过好日子,这里不是美国,这里没有好莱坞,这我比你更清楚,所以现在是什麽样的现实,我认得清。」
这时候露出大无畏本色来显然不是时候。
「好,陈硕,我倒要看看你的命到底有没有你的嘴硬。」
说完,缓缓将头靠近我,我们彼此凝视著,不是仇视而是对抗,猛地,他用嘴堵上我的,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脖子,又像要碾碎我一样重重吮吸我的唇。一股本能的恐惧裘上心头,那熟悉的玩弄,那花费两人全部精力和意识的深吻,无休止的顽固的拉锯,势均力敌的抗衡,不知他是想折磨我还是想折磨他自己,因为那时我们都不觉得好受。我感觉到有只手,无情地随著我的背脊抚弄著,热情似火。
因急怒,我整个人像被惹毛的狮子,毫不留情地噬咬他久久逗留不去的唇舌,渐渐,我尝到舌尖的血腥味,不是太浓,但心寒。
直到浑身的血液冲到脑袋上,直到无法顺畅呼吸顺畅思考,直到我们像两头斗架的困兽一般使力挣脱对方……几分锺了。
血红的唇,血红的眼。
「怎麽样……我最隆重的……见面礼。」跌坐在床上,郑扬耀边喘气边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用毒辣而危险的眼光紧紧锁住我,「想不到……感觉还是那麽刺激。」
我也粗重地喘著,根本无暇理会他的疯言疯语,阳台上飘进来的凉风也没办法让我冷静下来。
接下来郑耀扬的举动显然出乎我意料,他突然将身体倾向我,一把将我往他的床上拖,脚底一个踉跄。那床起码有十尺,黑色床罩非常阴沈不具人气,撒旦在上面作恶。因为没有防备,被他压在身下,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迅速恢复过来的,此时他像完全忘了刚才那场恶战,生龙活虎居在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