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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7之刁兽养成(16)

韩谦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形容憔悴、瘦得不成人样,看过去很可怜;众人看猴一般边看边讨论,在洪安东面前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善意的,但谁知道转个身又会说什么?

昔日的韩谦是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一副出类拔举的皮相,英俊柔和的脸孔,眼神凌厉、气质脱俗,而他从不在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处事十分低调,却莫名散发出一股子目中无人的冷傲姿态;武甲有一点点敬畏这样的天之骄子,更多的是嫉妒,他和韩谦套不上任何交情,韩谦连杜佑山都不一定看得起,又怎么会看得起一个小保镖?

以前在公众场合相遇,总是武甲避开、让出路来,谦卑地说声:「韩经理,你好。」韩谦则点点头,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偶尔会露出一抹职业性的笑意。

一个人能高傲到这地步是有本钱的,一旦这本钱粉碎了,将会怎样?坐在轮椅上韩谦判若两人,空洞的目光飘忽了半天,最后落在武甲身上,滞留了一瞬便飘移开,那神情不带一丝感情,有怒还是有伤、是愁还是苦?没人能看得出来。

武甲两手插在口袋里,看了一阵,不忍心再看,转身走了;如今物是人非,韩谦是怎么想的,他无法揣测,若是换成自己落魄到这个地步,宁死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无助,更不会允许洪安东那种白痴,推着他到处展览。

裤袋里的手机骤然震动不止,武甲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段杀的;他略微一顿,踱到阳台接通:「喂,你好。」

「武甲,是我,有事想找你谈谈。」

「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找我,我现在走不开,你说吧!」武甲转过身,手扶着栏杆往后一靠。

段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那个木棺怎么回事?」

武甲默默地呼出一口气,「新闻介绍得很清楚。」

「我就是看了才来问你!」段杀胸闷得厉害,问道:「武甲,我们不是说好,不动那副棺材了吗?」

武甲淡然道:「对不起,我只能听从杜佑山的安排。」确实是说好了,他的本意也不是这样,可事情已成定局,无意义的解释有什么用?

段杀强抑怒火,「武甲,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又是以前?怎么总是有人拿现在和以前比,真的既可笑又可悲!武甲一笑,「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回到宴会会场,杜佑山走过来攥住武甲,「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就在阳台。」

「那个拍卖会请柬都写好了?」

「嗯,我已经嘱咐下面的人,亲自上门去送请柬了。」

杜佑山压低声音:「给洪安东的请柬撤了。」

武甲眉头微蹙,「你不是说他钱多人傻,什么都会买吗?」

「傻小子,也不看看我们现在拍的是什么。」杜佑山在他脑袋上亲昵地拍一巴掌,「那个暴发户懂个屁的沉香?他连看一看棺材都嫌晦气!还让他买?你要我和他散伙吗?」

武甲点了头,「是,我这就叫人撤了请柬。」

杜佑山勾住他的肩膀,坏笑道:「原来洪安东和韩谦结过婚呢!败家子在那展示他们的结婚戒指;你要吗?我也给你买一个?」

武甲偏过脸,「杜老板,请您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啧,连句好话都不肯给我,你就是招人厌。」杜佑山趁左右没人,暧昧地轻捏一把他的下巴,扭头混进了人群里。

武甲给下属打完电话,看到韩谦孤零零地坐在会场一角的沙发上;仿西欧风格的会场设计繁复,沙发颜色艳丽富贵,韩谦苍白的脸色和周围的一切很不搭调,他犹如一株枯萎的植物,几乎泯灭了所有生命力和色彩,唯有一双眸子还带着些许光芒;武甲顺着他的目光望进人群里,看到那个在莺莺燕燕围绕之下,应接不暇的洪家败家子。

做人何必这么死心眼呢?武甲的眼圈有点酸涩,他走到韩谦身边坐下来,唤道:「韩先生。」

韩谦用眼角的余光看他一眼,算是打招呼了。

武甲也不知道自己想和对方说什么,打完招呼后便无话可续,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韩谦手上捧着一杯优酪乳,洪安东给他在杯子里插了一根吸管,他一口也不喝,就那样毫无意义地捧着。

武甲将那根吸管抽出来,换一根可以弯曲的吸管插进去,劝道:「韩先生,这里比较干燥,喝一点东西吧!」

韩谦这才微微侧过头,礼貌性地扬了扬嘴角,而后垂下眼帘,艰难地把杯子捧高靠近自己,张嘴抿住了吸管。

「韩先生,你多注意身体,不要想太多,对自己好一点。」武甲不明白为什么看到韩谦会有如此多感触,平心而论,自己身为保镖,会为杜佑山挡一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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