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密室(88)

她冷笑:“那我也再等等,说不定真会伤残哦。早猜到你在骗人,小心我弄死你!”

唐缈怒道:“啧啧你这个女人好没教养,吃或者不吃都随你,但别这样糟蹋东西好吧?”

“我又没扔。”

“那你藏哪儿去了?”

“你他妈少问!”

淳于扬背靠圆柱,双手交叉在胸口,看唐缈和离离你来我往地吵架,就好像看两只猫儿在斗。

他想助离离一臂之力?不可能。他还在生唐缈的气么?有点。

他还希望离离多骂唐缈几句,杀杀那蠢材的威风,可就在客堂座钟刚刚敲过十一点半,他突然“唔”了一声。

声音不大,只有旁边的司徒湖山听到。那老货正幸灾乐祸地喝着彩,想让唐缈和离离吵得再热闹些,闻声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见淳于扬已经痛得弓起了背。

唐画也发现了,尖着小嗓子喊:“淳!”

所有人都望向淳于扬,唐缈和离离本来都掐到一起去了,顿时就像定格般停了手。

“淳于扬,”唐缈睁大眼睛问,“你没事吧?”

唐画扑过去,带着哭腔喊:“淳啊!”

淳于扬当然有事,短短十几秒而已,他就快痛死了!

第42章 蛊发之三

疼痛集中在淳于扬的腹部, 是那种一阵接着一阵地绞痛, 没有间隙, 不给喘息, 无法缓解, 就像有人在用钻子在他的肠子上打洞,然后再用锉刀把洞口磨圆。

大家都知道分娩很痛,绝症晚期很痛,但还有几种极度的痛苦不太为人所知, 比如心绞痛, 三叉神经痛, 主动脉夹层撕裂痛……淳于扬这一瞬间的痛苦远在这些之上, 他骤然失去了几乎大部分的意识, 因为他的神经和大脑无法接受这种刺激,准备罢工了。

他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整张脸气色褪尽, 嘴唇被咬得几乎出血,满头是黄豆大的汗珠, 然后弯腰摔倒在地, 紧紧闭着眼睛,四肢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

“淳!淳!”唐画顿时大哭。

司徒湖山赶紧摸淳于扬的腹部,又摸他的心口, 却什么都摸不出来。

唐缈吓傻了,摊手望着脚下痛得几乎抽搐的淳于扬,直到司徒湖山大吼:“唐缈你别站着啊, 快想办法!”

唐缈能有什么办法,他完全不懂眼前是个什么状况!淳于扬上一分钟还好好的,这一分钟怎么突然倒下了?!

周纳德胆颤心惊地高喊:“是蛊!蛊毒发作了!”

蛊他个大头鬼!

跟所有人一样,淳于扬根本没有中蛊,这个家除了姥姥以外没人会操纵蛊!唐好只会用浅薄的麻药,唐画浑浑噩噩只懂吃手指玩猫,而唐缈顶多会对厂领导的儿子抡拳头!

解药是假的,蛊也是假的,但淳于扬遭受的剧痛不是假的!

“他是不是突发阑尾炎?”唐缈求证似的望着大家,神情仓惶。

“什么阑尾炎啊?”司徒湖山急得直跳脚,“快把解药给他啊!要看他死在你面前吗?”

听到“解药”两个字,周纳德和离离不谋而合地飞奔向八仙桌,抓向小药丸。

司徒湖山叫道:“别这样!”

他也冲过去想抢一粒喂给淳于扬,到了桌前却发现晚了,药丸没有了!

“你们还是人吗?!”司徒湖山怒发冲冠,花白胡子气得簌簌发抖,“见死不救、断人生路,你们与猪狗畜生王八蛋有什么区别!”

“我没拿!是她拿的!”周纳德喊。

“不是我!我这一粒还是刚才的!是他全拿了!!”离离也喊。

“狗日的!狗日的!!”司徒湖山指着离离和周纳德的鼻子破口大骂。

周纳德跳脚喊:“老同志,麻烦你推己及人好不好?我真没拿啊!这个婆娘才是恶霸啊!”

“姓周的,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离离骂,“敢做不敢当!我都看到你把解药吞下去了!!”

“你根本就不是个人!”周纳德咆哮,“我吃了一粒能怎样?我也要活命啊!你快把多余的解药给淳于扬!”

“我没有拿!!!”离离已经狂怒得像一头母狮,“你不许赖我!!!”

不知道谁在撒谎,也不知道谁更加自私毒辣。

司徒湖山越发骂得狂风骤雨、水银泻地,但除了泄愤,于事无补,他还真不能拿这两人怎么样。

淳于扬的呼吸渐渐轻浅下去,也许他要好了,更也许他快死了。

唐缈也快吓死了。

从过往经历来说,他没遇到过什么大事。

他的生活空间狭窄,环境单纯,读书时成天想着逃课、看闲书;上了班又想着怎么偷懒,去哪儿玩,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许多不期而至的坎坷、灾难与痛苦,他在面临这些的时候,很容易失去主见。比如姥姥在江边栈道上吐血昏迷的那次,如果不是姥姥指令明确,他大概得多犯两个小时的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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