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221)

“小元,小邱,你们都不回家过节吗?”

小元跟小邱说她们是孤儿,没有家。

王奶奶听了,为她们心疼,“有看的上的年轻小伙子,就跟奶奶说,奶奶去给你们出面。”

小元跟小邱忙着各自手里的活,都没说话。

王奶奶叨唠了会儿,叫她们看着点火,自己去找刘老了。

刘老来拿长扫帚扫地,远远的就让王奶奶靠边站,“都是灰,你过来干什么?”

王奶奶拿了围裙搁木桌上,“厨房有那两个小丫头看着,我也没个事,就过来给你搭把手。”

刘老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板起脸,“走走走,我一个大男人,扫个院子还要你帮着,传出去不好听。”

他特地不要儿子管,就想自己来,还没老到那个地步。

王奶奶说,“多大岁数了,还死要面子。”

被戳穿心思的刘老重哼,“你走不走,不走我跟你急了啊!”

王奶奶已经拿起另一个扫帚,到旁边扫起来了。

刘老瞪她,嘴里小声念叨,“我说你个老太婆怎么就这么不明白,让你闲着,你非要凑个热闹,弄一身灰。”

王奶奶没好气的说,“刘老头,你还说个没完了是吧?”

刘老顿时没了气焰。

施凉在窗户边,看着院子里的两个老人,这样的画面让她忍不住去想,等她跟容蔚然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肩上一沉,施凉拢了拢搭上来的披肩,“忙完了?”

容蔚然靠着桌角,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自从他跟施凉重逢后,就没再抽过烟。

这两天抽上了,还抽了不少。

他垂眼,下面有一层浅浅的阴影,“嗯。”

施凉转身,若有所思,“你是不是破产了?”

容蔚然错愕,他挑动眉梢,“为什么这么问?”

施凉理理男人有点皱的领口,又去摸他冒着青渣的下巴,“你在焦躁,忧虑,走神,还失眠。”

她前些天还想着,他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结果就发生变故。

容蔚然从口袋拿出盒烟,捏着塞嘴里,半响说,“过节了,岛上那位是一个人。”

施凉的眼睛一闪,明白了他的担忧,“是啊。”

容蔚然闷不吭声,金属的叮一声响在他指间发出,他将打火机攥手里,深吸一口烟。

施凉拿走他的烟,掐灭了扔进垃圾篓,“你怕我今天会去岛上陪他过节,是吗?”

容蔚然抓头发,沉沉的吐口气,他眉间有阴郁堆积,令人心惊。

施凉拍他的头,没用什么力道,“乱想什么呢。”

容蔚然瞪过去,“我三十多了,你还打我。”

施凉哼道,“你七老八十了,不听话,我照样打你。”

容蔚然唇角一抽,“家规忘了?”

“忘了,”施凉说,“回头重新弄一个吧。”

她补充一句最关键的,“我来弄。”

容蔚然,“行,你来。”

他把人抱怀里,感慨道,“好多年都没跟你一起过节了。”

施凉被拖进回忆里,上次还是六年前,他们过春节,在新年的倒计时里|拥|吻|彼此。

之后就是惊涛骇浪。

容蔚然亲她的脸,鼻尖,郑重其事道,“以后每年所有的节日都要过。”

施凉把手放进他的头发里,从额前穿梭至脑后,“儿童节也要过?”

“要过。”容蔚然的唇贴在她耳边,“阿凉,我们去造人吧。”

施凉看一眼窗外的阳光明媚,“吃完饭再造。”

“造了再吃。”

容蔚然抱她上床,结果刚亲了没多久,院子里就传来刘老的喊声。

“你躺着,我出去看看。”

容蔚然整理了衣裤去院里,“爸,怎么了?”

刘老把手里的小包裹拿给他,“不知道哪个放门口的,这上头写的名字是阿凉。”

容蔚然不动声色,“我看看。”

他拿走,将包裹拆开,里面是一种子。

小元看到说,“是白翎花种。”

容蔚然捏住一个种子,放到眼前看,“白翎?”

“那是一种白色的花,夜里会变色,它能给人带来幸运,安康,快乐,是世间所有美好和吉祥的化身。”

一阵漫长的缄默后,容蔚然说,“拿去种院子里吧。”

小元跟小邱都很诧异,同样也震撼。

她们原来只看到萧先生对施小姐的无微不至,和难以理解的宠溺,以为那就是爱,后来离开岛,看见施小姐跟这个人的相处,才发现那不是。

施凉是从刘老那里知道的,院里种了一批白翎,貝岛独有的一道风光。

她出岛后不久,貝岛就断绝外人的踏足,那里变成一个孤岛。

岛上的人不会出来,外面的人没办法进去,也许将来有一天会取消禁令,也许一辈子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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