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后(75)

曾裴笑,带着点轻视:“你又知道人家不是了?”

“啊?”

曾裴一笑而过,心里却多少有些不受用,叶维盛可比什么东宫西宫大奶二奶的管用多了——女人闹起来至多要钱要人要名分,男人么……那要起来只怕会是整个江山。

维盛晚上在家写企划,没写两行又给涂了,放下笔来。

张钧浩和他还是两个世界两类物种似的。其实他俩现在的状况,就是维盛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他时时想来就憋屈,这么一段尴尬的关系,算什么?他该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远到永不会再重蹈覆辙,可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地,自己又与他绑到了一起。张钧浩每天倒是为他们的复合开心的很,他没当面说什么,但心里却一直是阴郁的——他和他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究竟能维系多久?若能真地狠心到底也就罢了,偏生又做不到。

正胡思乱想,电话响了,他老妈的夺命连环CALL,他只当又是老生常谈,相亲啊结婚啊什么时候了了她老人家的心愿啊,连应对的借口都想好了,没想到老太太这次没说几句就话锋一转:“维盛……前些天我见到他了。”

维盛划去一行写错的字,漫不经心:“谁呀?”

“你爸啊!”叶母顿了顿,似乎在想要用什么措辞,“他现在老了好多,我听说他离开厂子以后和人合伙开饭店,又亏了,现在四处帮人打零工,那女人倒是给他生了个儿子,又是超生的,没地报户口,现在学都没的上……”

“妈。您要帮他?”维盛皱了皱眉,他是他生身父亲,可他抛妻弃子之时何曾想过他母子半分。

“也不是……就是,就是看着心里难受。”叶母叹了口气,“以前我好强,总是想着咽不下这口气,怨他恨他诅咒他……到头来看到他佝偻着背到厂子里开什么证明,忽然也就觉得恨那么多年做什么……当年要不是那个女人……他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维盛沉默了一会儿:“妈,那个女人有错,可是爸错地更离谱,苍蝇不抱没缝的蛋!”

“你这孩子!”叶母嗔道,“怎么比我当年还要执拗。没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没男人似地贴上来,你爸不会堕落到这份上,更别说离婚了。他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胆子比兔子还小……这种插足人婚姻的第三者都不得好死,还想幸福,我呸!迟早不得好死!”

维盛顿了顿,微弱地应和着,叶母后来的絮叨,却都没听进去了,心肺里忽然像被抽干了空气一般地难受,他想劝母亲别再想他爸的事,别再恨那个女人,那事错地最多的绝对是男人。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脑海里就一直浮现他母亲最后的那句话。

忽然听见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他才惊觉过来,起身,靠在门框上冷冷地对自然而然登堂入室的男人道:“你不介意我告你擅闯民居吧?”

张钧浩无辜地一扬手:“我有钥匙。”

“外加偷窃他人财物。”维盛走过去,一把没收了他手里的钥匙。张钧浩摸摸鼻子,跟他后面进了屋,见桌上摆着写了一半的企划,笑了:“我就知道我的维盛聪明。”给了最难啃的那家120万,足够他们在二环附近买一套一百平方米左右的房子,前提是不和任何人说立即搬离拆迁区。这些升斗小民没后台眼界浅心又虚,做事一定得抱成团,一旦领头的软了后面的人就没了主心骨,必在心里疑神疑鬼,分化起来,也就不用再花太多钱了。

维盛抽回纸,没好气地:“算我加班费啊老板。”

“身债肉偿行吗?”张钧浩一脸哀怨地贴过去,维盛躲开,张钧浩看出点不对了:“怎么了,看你下午气就不太顺。”

看你这种资本家的丑恶嘴脸就不爽。

张钧浩眨眨眼,笑了:“我对你简直就是孺子牛,哪里资本家了?”维盛还是太单纯了些,居然会为这么点事难过:“最多,别人家的赔偿你拿捏着办,别太过了,我都随你,好吧?”说罢就去揽他,维盛还是木着脸推开了:“没心情。”

张钧浩觉得自己的忍耐功夫真是越来越深了,又或者是因为面对叶维盛。死拉硬拽拉人去了夜色,张钧浩每每对他无比热情,叶维盛总这么冷冷淡淡地坐着,一口一口地闷酒喝着,也不去管钧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大楠NANCY他们瞅着钧浩走开的功夫,问他们俩的关系,叶维盛是拉着脸驳道:“反正不你们俩的这种关系”。NANCY吃吃地笑:“为什么呀,他那么好~还在想着纪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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