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2青山遮不住(40)

子渔,这里只有他,会忍不住看自己吃苦,找人救治。看来他接受的训练并没有泯灭所有的人性,在关键时刻,依旧会透露一点怜悯之心,这种个性,处在那样的立场,看来他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怕是没什么好结局了罢?

这么想着,又担心玉书,眉头不禁再皱了起来。无意间活动了伤手,疼痛“轰”地,象给人迎面揍了一棍子,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又觉得一种奇怪的触感,他忍痛再动一下,还是那样,于是四下看了,确定没人,翻开纱布的一角儿,果然有东西。

再往里够了一下,在纱布与夹板之间的小空隙里,安静地,藏着一张纸条。慢慢展开,风骨俊朗的字体:“吾爱仰恩,

营救只差一步,请务必坚持!

学”

短短几个字,象小小火苗在燃烧,还扑扑地向上窜动着。仰恩将纸条紧紧攥在手中,感觉那热度似要穿透他的手心手背,刚要送到嘴里,又不忍心,打开再看一次,每一笔划,每个标点,都那么地“崇学”,仿佛那人的眼,正透过纸条的字里行间,脉脉盯着自己。

终不敢久留,吞进嘴里,细细咀嚼,将对他的每一缕牵挂跟相思,一下下磨碎,品尝尽其中千万种不同的滋味,才咽了下去。

窗外的一颗星,陡地闪了一瞬。

子渔到了家,发现一身白衫的玉书正哼着小曲,在厨房里忙碌,心情似乎格外轻松。没有立刻上前,只从背后欣赏着稍嫌肥大的衣衫掩着的风流身段,他最近确是瘦了些。

“回来怎么不吭声?”笑脸,带着春暖花开的喜悦,“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好东西?”

玉书并不经常下厨,仔细想一想,与他这几年,亲自洗手做羹汤也就那么有数的三两次而已。今日又是什么好日子?

“楞什么?这可叫受宠若惊?”玉书似看出了他的疑惑,直言,“那药好用,身上好受了,再说也吃腻歪了你带回的那些东西,才想着自己动手解解谗,怎么,你还怕我这饭菜里有猫腻啊?”

说过又是一笑,带着嗔怪和勾引,似乎初相识的那个人终于算是回来了。这段时日,整日为了仰恩那事冷战,斗嘴,骂街,气到生病,如今身体的恢复总算给了他些生机。子渔心中虽难免戒备,却又不得不说,期盼这样的玉书,盼得他几欲白头。

“嘴里吃什么呢?”帮忙盛饭的时候,见玉书的嘴里“吧唧”个没完,好奇地问。

“话梅糖,”玉书回头,把嘴凑到他跟前,“你尝尝?”

说着舌尖将那化得只剩一点儿的糖块儿送到他嘴边,子渔犹豫着,既害怕这其中有玄机,又怕悔了这难得的好心情,正为难,玉书却把舌头退了回去,一抿嘴,尖下巴一扬,不理会他了。似乎刚才那短暂的勾引,只是挑逗,并不真想与他亲热一样。

这时候的玉书绝对是让人难以推却,子渔一上前,抱着他的腰身,在他嘴边一嗅,甜甜酸酸的,果然是话梅糖的味道。

“怎么想起来吃这个?”

玉书嘴刁,喜欢吃些稀奇古怪,或者一般男人不怎么碰的东西。

“嘴里老觉得苦,这个东西提味儿,吃着舒服。”说着放松地靠在子渔的怀里,“心里却不似几日前那么苦了。可你总这么防着我,有意思么?”

子渔的嘴唇沿着他的发际亲吻,却不说话。

玉书快三十了,却保养得极好,看上去滋润柔和,还是那么年轻,而且他那刁钻顽劣的脾性,更给他凭添了些孩儿的印象。

玉书向来极重视外表,有时候子渔取笑:

“没见过你这么爱臭美的男人。”

他却不生气,只随意抛来一句,“那是因为他们不美。”

有次子渔心里不服气,发狠一样噎回去:

“仰恩模样比你还要好,也没见他象你这般爱拾掇。”

不料玉书立刻翻了脸,没好气地撂了句酸溜溜的话:

“他好你找他去呀!”

便几天也没理他。

之后学乖,再不会那么拿仰恩与玉书比较。当时也是故意试探,慢慢得出结论,玉书愿意与仰恩为友,多是因为嫉妒不成,追赶不上,索性做了朋友,也好逼迫自己接受仰恩的那些好。

透过那些琐碎的小事,渐渐建立了信心,玉书断不会为了仰恩的死而记恨自己,看来果然猜对了,这人从社会底层一路打拼上来,果然不会为了朋友而断送自己的前途。今夜这番情意绵绵也是跟自己表明心意,折腾这么多天,终还是选了与自己一起。这么想着,心中欣喜,不禁冲那酸甜交加的唇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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