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113)


皇宫饭店那个地方,他熟悉得很,料想不会着了旁人的道。故而在思忖片刻之后,他略略一点头,口中答道:“既然叶先生这样热心,我倒不好太过冷淡了。也好,那明天我们就详谈一次。”
叶崇义见好就收,也没有多问陆雪征,立刻站起身来,千恩万谢的告了辞。

叶崇义走出李家院门,就见天光微明,街上已有商贩行走。匆匆钻进汽车里,叶崇义“砰”的一声关了车门,随即忽然低下头去,扯着嗓子大叫了一声。
汽车夫是李绍文的人,被他吓的一哆嗦:“哎呦,叶先生,您怎么了?”
叶崇义拼命的跺了一阵脚,而后就像要哭似的呻吟了一声。末了向后一靠,他气急败坏的怒道:“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71藏毒...

李继安一夜没睡,也不困倦。不过他虽然还有精力,陆雪征却是熬不得了。
送走叶崇义之后,李继安揣起支票上楼回房。走到床边低头一瞧,就见陆雪征依旧保持着俯趴的姿势,双目紧闭,呼吸匀长,正是已然入睡。
弯腰嗅了嗅陆雪征的面颊,他抬手搭上对方的肩膀,一路缓缓抚摩向下。陆雪征依旧是赤条条的不着寸缕,手掌挨到光滑的肌肤上,就像双方富有磁性一般,登时缠绵相吸,分不开了。
“多好的人。”他在心中甜美满足的想:“总算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情绪随即转为了哀而不伤:“可惜养不住。”
一丝杀气掠过他的面庞:“废了他?”
最后依旧是哀而不伤:“那也不是长久之计。”

李继安有心也上床歇歇,可是害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睡过去,而陆雪征一个不留神醒过来——陆雪征只是疲惫而已,疲惫的陆雪征完全可以掐死睡眠中的他!
于是他就不睡。他坐在床边,反复摩挲陆雪征的身体。手掌挤进对方的胸膛与床褥之间,他用指尖揉搓那一粒软中带硬的小小乳|头。
陆雪征似乎周身都是软中带硬的,松懈时软一点,紧张时则是完全的坚硬。横练功夫练久了,他隐隐有了点铜皮铁骨的意思。
李继安深深低下头,仔细端详他的眉目,越看越觉着他好看;尤其是那一处褐色泪痣,把面孔点缀的富有了生机——否则五官过于标准,英俊归英俊,未免英俊的乏味,少了魅力。
当然,如果陆雪征只是徒有其表,那也不至于让他迷恋;他最爱的是陆雪征那个调调。那个调调是什么调调?他想了又想,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时,陆雪征忽然毫无预兆的做了个深呼吸,而后抬起一只手,闭着眼睛轻声说道:“不要动,我腰疼。”
李继安被他吓了一跳:“醒了?还疼?”
陆雪征蹙着眉头睁开眼睛,声音极低的短促叹道:“疼。”

李继安拿来一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油,当着陆雪征的面拔下瓶塞,一边将那药油往手心上倾倒,一边笑问道:“我是不是把你打坏了!”
陆雪征一觉醒来,旁的感受没有,只觉腰伤发作的是更加厉害。咬紧牙关捱了片刻,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在枕头上蹭去了额角冷汗:“也许。”
李继安双手快速相搓,搓出了满室的刺鼻药味。走到床边弯下腰去,他把温热的双手轻轻覆上了对方的后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揉按:“等到将来养好了,是不是就要把我碎尸万段了?”
陆雪征抬起头转过脸来,给了李继安一个神情平和的侧影:“冤冤相报何时了。”
随即他闭了一下眼睛,仰起头来低低的痛哼了一声:“蠢货!轻点儿!”
李继安光顾着思索那“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含义,一时竟没有留意自己被对方唤成了蠢货。抬手往掌心中添加了药油,他以钻木取火的劲头摩擦双手,而后再一次张开五指,依着穴位经脉的位置,仔仔细细的按了下去。
他这按摩的法子是有依据、有来历的,每一种指法都自有一篇道理;可惜陆雪征不能苦中作乐,大呼小叫的只是喊疼。李继安没想到他忽然没了刚性,不禁啼笑皆非:“你吵什么?娘们儿生崽子也没有你叫的这么响!”
陆雪征攥起拳头一捶床板,摇头摆尾的嚷道:“算了算了,我不用你。你出去,叫医生过来!”
李继安当即在他那腰眼上狠戳了一指:“开什么玩笑?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出去?!”
陆雪征不敢翻身,背过一只手来摸索着要去推开李继安;而李继安见他周身战栗,并不是虚张声势,便连忙停手起身,蹲在床前关切问道:“你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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