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158)


金小丰手足无措的站在地上,先是觉得干爹很有趣,偌大的人了,竟然尿床;随后犯了难——自己又该到哪里去睡呢?
犯难完毕,他没有得出主意来;可是忍不住又笑了,还是觉得干爹很有趣。

☆、这种程度

陆雪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在楼下大客厅内的沙发上。一条棉被卷成长筒子被他骑在腿间,周身上下除了一条裤衩之外,再无衣物。
迷迷糊糊的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他忽然听到上方响起了金小丰的声音:“干爹,您醒了?”
陆雪征猛然睁大眼睛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一直枕着金小丰的大腿!

金小丰衣着齐整,不知是醒的太早,还是一夜没睡。一本正经的低下头去,他面无表情的和陆雪征对视了。
片刻之后,陆雪征莫名其妙的坐了起来:“我怎么睡到了这里?”
金小丰起身站到一旁,恭而敬之的答道:“干爹,您昨晚喝多了啤酒,夜里尿到床上了。”
陆雪征顶着一头东翘西翘的短头发,听闻此言,便十分困惑的转脸望向金小丰:“啊?”
金小丰以一种相当客观的态度,不带感情的继续说道:“先是尿在了您自己的床上,我把您抱到我房里去睡,结果您又尿了。”
陆雪征瞪圆了眼睛,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啊?”
金小丰微微弯着腰,语气漠然的做了总结:“家里没有预备客房,所以我就把您抱到这里来了。”
陆雪征不再说话,单是看着金小丰发呆。良久之后,他红着脸缓缓收回目光,忽然气急败坏的一挥手:“我给你滚出去!”
金小丰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低头笑着立刻撤退。而陆雪征见他胆大包天,居然敢公然嘲笑自己,便十分愤慨,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

两分钟后,金小丰捧着一身洁净衣裳,又滚了回来。
一言不发的放下衣裳,他转而走去浴室,自行开始洗漱。及至陆雪征走进来时,他早把自己打扫干净,而且提前为干爹把牙膏挤到了牙刷上。
陆雪征没说话,一边刷牙一边偷眼瞄着他,想要找碴教训他一顿。然而金小丰一声不响,把毛巾和香皂摆到他的手边,随即就退了下去。

陆雪征没吃早饭,直接就开车去了渔市场。
他本没有坐在鱼腥气中消磨光阴的嗜好,先前是为了叶崇义,不得不如此;如今叶崇义没了,他就打起算盘,想要向蒋振云请辞。哪知未等他这边抄起电话开口,蒋振云却是亲自先过来了。
蒋振云,大概认为陆雪征是位狠辣机灵的人物,总放在渔市场内有些屈才,便派给了他一桩新差事——让他押着一艘货轮北上天津。
货轮上装载的是本地一家纱厂出产的麻纱,卸到塘沽后原路返回,路线与任务都很简单,不过蒋振云不肯白白的只运一趟麻纱,他在船内夹带了私货,及至返回之时,更要载上数目可观的烟土。这样的事情,笼统的全部交给船长水手,似乎有些轻率大意;不在船上安置几名压得住场子的心腹,蒋振云不放心。
他知道陆雪征是从北边过来的,故而说到这里,还额外问了一句:“顾兄弟,你去天津,这没问题吧?”
陆雪征万没想到蒋振云会派给自己这一趟出远门的买卖。出乎意料之余,他飞快的思索了一番,而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好的,没有问题。”
请辞的话,他也不说了。他要借着蒋振云这一趟生意的掩护,回到天津探一探风声!

蒋振云既然将这样一趟长途任务分给了他,渔市场这边,自然就要暂时另找旁人过来顶上。陆雪征仔细一问,得知那货轮将在一个礼拜之后出发,自己正是可以得到一段小小的假期,便老实不客气的提出告辞,回家去了。

陆雪征清晨负气而走,如今中午到家,早已满不在乎——男子汉大丈夫,尿便尿了,又能怎的?何况也没有尿到别人床上去,金小丰那个蛮牛似的混账东西,还不和自己家人是一样的?
他给小狸猫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用毛巾包裹了它。小狸猫受惊似的瑟瑟发抖,他便把它搂到怀里,又低头去吻它的额头。一人一猫正是其乐融融之际,金小丰却是从外面回来了。

金小丰洗了几只大白梨,用果盘装好送进那间小起居室内,敬请干爹品尝。陆雪征抓起一只送到嘴边,“咔”的一声咬下一大口,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下个礼拜,我要回一趟天津。”
金小丰坐在炕桌对面,闻声立刻抬头:“我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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