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228)



翌日清晨,真相大白。
陆雪征揪着耳朵,把熟睡中的金小丰强行拉扯起来。跪在床上把屁股扭向金小丰,他指着那浮凸肿起的巴掌印怒道:“混账东西!你这是开始要管教我了?”
金小丰低头揉了揉眼睛,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然而抬头望向陆雪征,他发现对方却是忽然笑了。
陆雪征一边笑,一边转身用手臂勒住金小丰的脖子,把他搂到自己胸前:“你可真是越活越成孩子了!有胆子闯祸没胆子挨揍,现在做出这个傻样给谁看?”他用手指一敲金小丰的光头:“这是云端给你画的?”
陆雪征连说带笑,金小丰一句也没听明白,但是不敢多答,只知道陆雪征刚才还要教训自己,现在却又突然转了口风,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来逗弄了!

良久之后,金小丰下床洗漱。在水池上方的玻璃镜前低下头,他刚把一捧凉水扑到脸上,眼角余光就察觉到了异常。
他拿来一面小圆镜,低头找好角度去看头顶,就见头皮上墨色俨然,正有一张笑容可掬的猪脸。此猪大嘴咧到耳根,笑的十分开心,活灵活现,很是有趣。
金小丰放下圆镜,从水中捞起毛巾去擦头顶,心中暗道:“多谢小弟救命之恩。”

金小丰吃过早饭,前去码头。遇到俞振鹏等人,就向他们询问昨夜情形。众人先是埋怨金小丰偷懒睡觉,不够意思;然后齐赞干爹龙精虎猛,直到半夜才把哑巴放了出来。丁朋五当众扒了哑巴的裤子,大家看的清清楚楚,哑巴都被|干出血了。
金小丰听了这话,感觉很是不快。丁朋五这时又笑道:“实话实说啊,我比干爹足足小了十岁,但是在这方面,我比不了干爹。我他妈一累就腰疼!”
林逢春说道:“金哥也厉害,翡翠别墅那几个小娘们儿都怕金哥!”
丁朋五上下打量了金小丰:“就金哥这大个子,这一身腱子肉……说实在的,我也挺怕。”
金小丰单手插在裤兜里,皱着眉头环视了眼前这几位兄弟,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这他妈扯的都是什么屁话!”
大太阳悬在正当空,晒得他头皮滚烫。于是他将一顶米色的巴拿马草帽扣在了头上,随即用力一挥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妈的不做正事,大白天围成一堆嚼舌头!”
众人不敢和他抗衡,当即一哄而散。金小丰独自在码头上逛了两圈,就觉得自己孔武有力、不得人心,又憋闷又局促。

金小丰无所适从的回了家。
家中气氛倒是一派祥和。陆云端坐在茶几前,专心致志的写写画画;陆雪征在空房内光着上身,对一只沙袋拳打脚踢——忽然右腿使岔了力气,疼的他金鸡独立满地乱蹦。
金小丰对眼前情景点了点头,对自己说:“好日子。”

好日子一天一天的持续下来,仿佛倏忽间便到了秋天,又倏忽间进入了冬天。陆雪征毕生都未度过这样连贯太平的岁月,心中几乎惊喜。哪知未等他惊喜完毕,金小丰便病倒了。


135死里逃生

金小丰病的很急很重,到第三天头上,他连药片都咽不下去了。
他终日昏昏沉沉的仰卧在床上,脸色是潮红中透出青白,体温时常就会高到烫手的程度,然而偶尔也有隐约清醒的时候。。
清醒的时候,他也睁不开眼睛,不过能够微微的哼出声来。温凉干燥的手掌抚过他的头脸,他听见陆雪征发出很怜爱的声音:“儿子,现在觉着怎么样?”
他所能做出的回答,依旧只有微微的哼声。睫毛尖端略略颤动,他忽然有些怕。胳膊腿儿都失去控制,偏偏心智却又清明,他想自己这是要神魂出窍了吗?

陆雪征从黑市上买来最好的药,自己坐在床边倒出片扔到小碗里,拿根筷子细细碾碎。用温水把药面化开搅匀了,他用小勺子舀起一点喂给金小丰。金小丰的嘴唇苍白干燥,层层裂开,药水沿着嘴角淌下去,竟是丝毫不能吞咽。
金小丰是时常大病的,可是从未发作的这样严重过。陆雪征把他扶起来抱在胸前,手捏开他的嘴唇。陆云端跪在床上,把药水直送到他的口中深处。慢慢喂几勺进去,金小丰的光头忽然向下垂,药水从口中原样流出来。
陆云端是经见过死亡的。放下小碗小勺跑出房去,他在没人的地方蹲下来,双手捂着脸偷偷哭泣。
陆雪征也慌了。

到了第四天晚上,照理来讲,这就该到金小丰慢慢好转的时候,然而金小丰依旧是毫无起色。陆雪征用棉被包裹了他,搂在怀里缓缓摇晃,又低头去亲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儿子,大宝贝儿,你可别吓唬干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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