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53)



金小丰坐在客厅里,正在饶有耐心的给自己削一只苹果,忽然听得门口一阵喧哗。放下刀子走出去,他就见陆雪征拎着叶崇义走进楼内,半边脸上都是血迹。
他吓了一跳:“干爹,您怎么了?”
陆雪征没理他,拖死狗似的把叶崇义拽向楼上。而叶崇义连滚带爬的嘶声大骂着,却又精疲力竭一般站不起来。
金小丰转身走回客厅,吃苹果去了。

陆雪征把叶崇义扔进了书房里。
叶崇义红着眼睛,疯魔了似的死盯着陆雪征,同时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喃喃咒骂。而陆雪征从写字台的抽屉中找出一把木尺,杀气腾腾的逼近了他。
一把揪起叶崇义按到写字台上,陆雪征三下五除二的扯下他那长裤,而后扬起木尺,“啪”的一声抽到了他的嫩屁股上。
叶崇义是从不挨打的,骤然受了这样一击,立刻痛极,开始摇头摆尾的哭叫挣扎。陆雪征却是并不怜香惜玉,抡起木尺接二连三的打下去,抽出一片脆响。叶崇义受不得了,随手抓起一只细瓷笔筒向后砸去,而在陆雪征扭头躲避的那一瞬间,他猛然跃起,扭头就跑;可惜长裤退下去后缠在脚踝,他刚迈出一步,便踉跄着向前扑倒在地。
陆雪征见状,也不再伸手压制他,单是握住木尺追着抽打;叶崇义哭哭啼啼的满地乱滚乱爬,最后竟是蜷缩在了墙角处,双手抱头哀哀哭道:“救命……好疼,不要打了,救命啊……”
陆雪征打到现在,已然出了这一口恶气,又知道叶崇义和自己那些干儿子不同,是个细皮嫩肉不禁风雨的,便扔下木尺,又掏出手帕走上前去蹲下来,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一手为他擦净了脸上的涕泪。
叶崇义这回是哭大发了,哽咽的快要抽疯,话也说不出来,两只手冰凉的,关节都僵硬了。陆雪征抓过他的双手揉搓了一番,又把他搂到胸前,一下一下的抚摸后背。叶崇义还在抽泣,已经到了神昏力危的地步,一阵阵的直翻白眼。

良久之后,叶崇义缓了过来。
他虚弱的依靠在陆雪征胸前,睫毛尖端上还挑着泪珠。仰头望向陆雪征的面孔,他的视线凝固在了对方那糊着鲜血的右耳上。
他嘶哑着声音轻轻问道:“雪哥,疼不疼?”
陆雪征坐在地板上,伸手搂抱着他:“疼。”
叶崇义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你和别人好,我就很生气……”
陆雪征冷淡的“嗯”了一声。
叶崇义又道:“你不要记恨我,我再也不咬你了。”
陆雪征拉扯着他站起来,又弯腰给他提上长裤系好腰带。直起身来为他理了理头发,陆雪征说道:“如果你再这样疯下去的话,我们就分开吧!”
叶崇义立刻抬头看向他:“雪哥……”
陆雪征温柔的拍了拍他那肩膀,而后带着他向门口走去:“你回家吧,回家想一想。”
叶崇义停住脚步:“我不想回家,家里没意思。今晚我还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陆雪征拥着他向外走:“今晚我对你没有兴趣,你走吧。”

陆雪征撵走了叶崇义,然后开始四处找李纯。
金小丰赶上来说道:“戴国章今天派人把小灰灰送过来,李纯到火车站接猫去了。”
陆雪征命令金小丰:“你去拿点酒精和白药过来,给我擦一下伤口。”

金小丰坐在陆雪征身边,大大的手捏着一只小小的棉球,蘸了酒精为他擦拭脸上血渍。擦到最后,他发现干爹只是在耳垂上落了伤口,并不严重。狗熊绣花似的将一点药粉涂到伤处,也无需包扎,治疗便是到此结束了。
他猜出了这伤的来历,也知道陆雪征最恨在身体见光处留下疤痕。不过他什么都没说,端起药瓶棉球就离开了。





一网打尽

叶崇义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在氤氲的鸦片烟雾中反省了整整一夜。
翌日天明,他幡然悔悟,立刻向金公馆打去电话,要向陆雪征道歉,然而金小丰告诉他:“干爹不在。”
他晚上再打,仍旧是不在。
第三天,他在中原公司精挑细选买下一块手表,又命工匠在背面表壳上刻了陆雪征的名字。揣着这样一件小礼物,他亲自来到了金公馆请罪。
李纯接待了他,陆雪征就是不在。
第四天,他又来了,金小丰告诉他:“干爹去北平了。”
叶崇义把手表留在了金公馆,转而直奔火车站,乘坐当天列车前往北平。寻寻觅觅的找到戴公馆,莫名其妙的戴国章出面接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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