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59)


陆雪征一愣,侧过脸来问道:“干什么?”
金小丰喃喃的答道:“我……我一直在担心干爹……”
陆雪征听了这话,又知道金小丰是个闷葫芦,也许不善表达感情,故而释然一笑,扬手向后拍打了对方的光头:“我的罗汉,你怕什么?我们是好日子过得太久,有些疏忽大意。这也没什么关系,吃一堑长一智,得到教训就是了!”
陆雪征的手是湿淋淋的,金小丰的头脸也是一样的湿淋淋,所以巴掌拍上去,声音分外响亮。金小丰弓腰紧抱着陆雪征,下身那里已经鼓胀到了惊人的程度。
他个子大,胯间的家伙也大,如果略一挺身,就会突破浴巾,触碰到陆雪征的身体。他不敢妄动,因为眼下绝不是最好的时机,而他由于了解陆雪征,所以也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他需要留下性命与身份,等待将来更合适的那一天。
陆雪征死里逃生,心情愉快,并不介意干儿子这样亲近自己。在氤氲水雾中闭了眼睛,他昏昏欲睡的低声说道:“我怕什么?我在天津卫没有老婆没有孩子,没有工厂没有店铺。就这么几处房产算是值钱的,其它还有什么?如果巡捕房敢再来这么一次,我就跟他们斗一斗,倒要看看是谁先死!”
然后他侧过脸来枕上了金小丰的肩膀,在热水蒸出的满面红光之下,显出了几丝疲惫神情:“今天要处理一下叶家。那个疯子太不懂事,我也没有办法了。说起来,这次真是要感谢唐安琪。要不是他疏通了巡捕房的关系,派人对我多加保护,我恐怕会被疯子弄死在里面。”
金小丰低低的答应一声,随后一手扶住陆雪征,一边转身尽量靠近池边,伸长手臂拽下了方才备好的毛巾。重归原位之后,他浸湿毛巾,开始慢慢的为陆雪征擦洗后背。陆雪征受了十几天的折磨,又刚刚辛苦了一夜,如今坐在这热水之中,身心放松,不由得便是昏昏欲睡。金小丰见他在水里快要坐不住,便搀着他起身出水,走进了隔壁的小屋子里。
屋内温暖湿热,摆着一张小床,算是这澡堂里的雅间。陆雪征趴到床上,闭着眼睛一声不响。而金小丰站在一旁继续为他按摩身体,也觉察不出他是否入睡。双手捏过结实的腰身,他张开五指抓住了陆雪征的屁股蛋儿,状似无意的用力抓揉了两下。臀间密处因此显露了一瞬,在雾气蒸腾的昏暗灯光下,金小丰一眼看清,就见那一处颜色洁净,紧揪揪的闭着,正是一副未曾开封的模样。
继续向下敲打了两条大腿,金小丰无声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陆雪征小睡片刻,醒来后便是精神焕发。穿好衣裳走出门去,他见外面晨光明媚,正是一派生机勃勃的大好气象,便颇为自得,感觉自己是又活回人样了。





好好活着

午夜时分,叶崇义坐在车内,眼看着一具尸体从天而降,血水四溅的砸在了前方挡风玻璃上!
汽车夫吓的大叫一声,猛踩刹车。叶崇义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一仆,随后挺身坐正,不为所动。
一帮黑衣青年围拢过来,将另外两具骨断筋折的尸首扔到了发动机盖上——三人都是叶家的随从,跟着叶崇义去过巡捕房的。
叶崇义是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按理说,应该娇嫩怯弱,可是他茫然的盯着前方三具狼藉尸体,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丝毫没有畏惧情绪。
叶家一家染厂、一家丝厂,在入夜之后同时起火。火光冲天,现在救火队员还在那里架着水龙奋力扑救,当然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坯布原料必然是要化为灰烬了,机器受了烈焰烧炙,恐怕也是再用不得。
损失太巨大了,一时间也无法统计。叶崇义站在火场之前,裸|露出来的手脸皮肤被烘烤到了疼痛的程度——然而也没有心痛欲裂,仿佛头脑已经麻木到底了。

叶崇义从不可救药的染厂跑到了火势稍逊的丝厂,再眼看着丝厂在烈焰中坍为废墟。几位经理闻讯赶来,见了这幅惨景,痛心疾首之余无计可施,只得是劝着四少爷先回家去,等到大火熄灭再说。
于是叶崇义就这么面无表情的上了汽车回家。汽车开到半路,却是被活人死人一起拦住了道路。

一辆汽车缓缓停到了前方路上,车门开处,陆雪征跳了下来。
叶崇义一动不动的向前望去,就见车灯璀璨,陆雪征逆光而来,还是往昔那个模样,干净利落,一脸和气。忽然抽泣似的一咧嘴,他的眼中却是没有泪水,泪水被大火烧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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