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4)

何崇自然也听到了,他有点惊讶,转头刚想看看周佳懿的反应,就见她嘴巴一歪,一咧嘴又开始哭。“你又哭什么啊?”何崇最见不得她哭,一瞧这架势就知道她是被要缝针的消息给吓着了,只好手忙脚乱地安慰她:“缝针没什么好怕的,会打麻药,一点都不痛……喂,你真的别哭了啊!都多大的人了!”

周佳懿不听,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她的妈妈去了省会工作,家里也没个照应的人,就把她丢给了外公外婆照顾。周佳懿的外公还在他们小学旁边的公立中学当老师,平时给周佳懿做饭的就成了外婆。缝个针不是小事,周母一时间赶不回来,只好叫周佳懿的外婆带她去了医院。

何崇下午放学一个人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就听保姆说起周母打电话托她这几天炖点汤给周佳懿喝,周母自个儿在省会的工作忙得很,抽不出空来回来陪周佳懿。“刚好你爸妈也让我炖汤给你喝,”保姆边看着何崇吃饭边絮絮叨叨,“干脆就一块炖得了。”

何崇低头扒着碗里的饭,没做声。他自小就不喜欢这个保姆,但是礼貌还是有的,就算很少冲她笑,也从不跟她对着干。

第二天他跟周佳懿一起去上学,才见到她被纱布包着的手。

“你这样作业也不用写了啊,捡便宜了。”何崇笑盈盈地凑过去,抓了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怎么样,缝针不痛吧?”说起这事儿周佳懿就气,小圆脸一鼓,更加圆了:“缝针不痛,但是打麻药的时候痛死了……那医生还翻开我的伤口,在割开的肉上打麻药!”“行行行,辛苦了啊,我来伺候你喝牛奶。”何崇最大的特点就是想讨好谁时嘴巴一定特甜,想叫谁难堪时嘴巴又会特贱。他这是要哄周佳懿呢,就把手里的牛奶袋子撕了个小口,插了吸管递到她嘴边,笑嘻嘻地等她喝。

周佳懿喝了牛奶,两人一面往学校的方向走,一面讲她昨天在医院里的经历。她回忆起来还在后怕,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也不知要唬谁:“医生说,差点割到大拇指的那条筋了。要是割着了,我这根手指就废了。”

“那你真够走运了,”他心情好,乐得听她说,“等下请你吃鸡排好吧?”

周佳懿从不跟他客气的:“我想吃火腿肠。”

何崇还是笑眯眯的,什么话都好说:“行,你别跟我撒娇就行。”

她瞪他,他则是又把插在牛奶袋里的吸管塞到她嘴边,让她喝牛奶。

“等你手好了,我们一起学做饭。”在小摊边等着摊贩炸火腿肠的时候,何崇突然就这么提议,还不忘抱怨他家的保姆:“我不想要家里那个保姆了,烦。”“为什么啊?李阿姨人很好的。”周佳懿没跟上他的思维,还以为他是因为不想要保姆所以才要自己学做饭呢,那还扯上她干嘛呀?

“你不会老想着一辈子靠你妈妈吧?”何崇扭过头看她,故意做出一副夸张的惊讶表情,顺手就捉起她的右手指了指,一脸往常唬弄她的假正经样:“你看,你这回受伤你妈妈还不是因为工作不能回来。我们将来都是要自己生活的,不学点基本的东西,到时候怎么过啊?”

火腿肠炸好了,何崇接过来,刷满了她喜欢的辣椒酱递给她。周佳懿没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脑袋就低了下来,咬着嘴唇,眼眶里又有眼泪在打转了。

“妈妈说她不会再结婚了,”她闷闷地说,“她说今后她就跟我过。”

“我爸妈都还没离婚呢,就一会儿想着跟这个过、一会儿又想着跟那个过了。”总算没了耐心,何崇一把抓过她的左手把插着火腿肠的竹签塞给她,完全不顾及她要哭的模样,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周佳懿,大人的话不能全信。”

周佳懿不吭声。他们就这么走去了学校,一路上谁都没再开腔。

何崇原以为她至少会忍不住要哭的,却想不到她一路低着头死咬着下唇,硬是没掉下一滴眼泪。

从那以后,他就很少见她哭了。

02.

何崇在六年级的时候开始频繁逃课。

他父母少有的几次回家的时间,就都花在去学校见老师和教育他这些事上了。可惜何崇就是那种屡教不改的,何父何母从他小时候就少管他,到了这种年纪,再想管也管不住了。他们家的保姆确实给辞了,何崇整天就一个人生活,何父何母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就托了对门的周家,希望周母照看着点他,至少得让他三餐按时吃。

周母跟他们家十几年的交情,这点事自然是答应了。她在周佳懿那回给玻璃扎伤了手之后,就被周父勒令不再去省会工作,留在家里做专职主妇,照顾好周佳懿到她念大学。周父再婚以后又生了个女儿,他本就对周佳懿母女有愧疚,加上又得了个女儿,大概更觉得是报应了,反而比从前要对周佳懿好。他也没按离婚协议上说的每个月只给她们母女三千块钱生活费,工作一顺畅,他基本是她们俩该花多少钱他就给多少钱的,只会多给不会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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