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现在这时间没去杭州的火车了。剧组司机是公共财产,难道你想以公谋私?”
没有……
“还不走?!”
半路开始下雪,很意外。但是怎样都不如他的旅途意外。
席千帆这一路坐来真是惊险无比。
先是上了车被问了一句:“你有没见识过飙车?”
然后在他什么都没回答的情况下就又听见了一句:“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
之后原本就晕车的厉害的他便云里雾里基本上什么都搞不清楚了,但是依然基本知道她如何超过数以百计的车,如何冲过红灯,然后将穿的很帅追上来的交警甩掉,甩掉之前还非常带侮辱性的对交警比了比中指……人,果然素有很多面的呀……
终于到了他的公寓下,奄奄一息的他才松了口气。
凉凉。
脑袋中一闪而过两个字,原本瘫成一团的他不知哪来的气力,开了门便冲进了雪里。跑了几步才想起没有道谢又折了回来:“谢啦王家姐姐,我欠你一个人情。呃,你飙车技术很好,最后停车的甩尾动作也很帅……不过希望以后不会再坐到你的车……BYE。”
微凉微凉。他小跑着进了电梯,心里念的只有这两个字。
不要急不要紧张,席千帆,不要让凉凉看见你慌张的一面。
站在自家的木门外,他深深的呼吸,平定自己的心情。
对,就这样,镇定地,平静地,现在,敲门。
他抬起手,叩了叩门。
咚咚。
没动静。
也许是太轻没听见吧?
他又加大了劲道。
咚咚!
还是没有人应门。
“凉凉,是我!”
依然是冰冷的一面门。
不在吗?她不在吗?这么长的时间,去哪买杂志都该回来了呀?
掏钥匙的手有些颤抖。钥匙几度又重新溜回袋中。
不对不对,应该是睡了。
手腕上的手表荧光指针微弱的亮着:凌晨一点四十五分。确实不是一个大部分都清醒的时间。
一切动作都变的轻柔,惟恐惊醒了什么。
轻轻的打开了门,慢慢的掩上。脱下的鞋以贴到了地面才放了手,控制着脚步放下的力道,努力让眼睛适应黑暗,依然看不清便让身体的记忆指导着方向。
痛。
也许是走了太久记不清楚位置,或者是桌子的位置有了变换,身体狠狠撞了上去。先忙着的却是按定桌子,不让它发出太大声响。
不能影响某人的睡眠呀……
愈靠近卧室,脚步就愈加柔情。
是该吓醒她?还是看一看她的小猪睡颜便好。
颀长的身影在床沿坐下,纤长的手指探向枕头,沾染到的却是冰冷的空气。
心刹那间凉了一半。
摸索着开了台灯。
空床。空枕。
没有凉凉。
她看过了!她介意!不然怎样如此不吭一声便一走了之?
慌着起身哆嗦的脚却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又跌回了床里,闭上眼略一定神,终于站了起来。
她应该在她的公寓里,不要慌,不要慌,去她公寓说清楚就可以了。对,就这样!
要冲出门的脚步却又迟疑了。
可是,她公寓在哪?
席千帆第一次如此的痛恨自己的路盲能力。
凌晨六点十分。天刚蒙蒙亮。
所谓蒙蒙亮的意思是,呃,蒙蒙,又有点亮……
这样说起来好象怪怪的……不去想它了。
微凉拍了拍脑袋,惺忪的眼投向了窗外,收回,然后似想起了什么又转向窗外。
对哦,有下雪哎。杭州好些年没下雪了呢!
等不及穿好厚厚的睡衣,微凉光着脚便跑向了阳台。
哇,好一片雪白的世界呀。
鼻子呼出成的气蒙上玻璃,老是挡了她的视线。被这样骚扰了几次,微凉干脆一把扯开了落地窗。
满帘清冷的空气袭来。她打了个哆嗦,边用嘴朝双手呵着热气,边靠近栏杆。
踩到雪了哦,凉凉的——好吧,说实话,其实冷死了,不过因为好玩就忍了吧。
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好象装上了白色的棉袄哦,而且是质料不错的那种,厚厚实实,又松松绒绒,还有着晶莹的亮泽。
映着白雪,原本该是阴沉的天地都亮堂了不少。
微凉伸伸懒腰,大口的吸进那天地新换的空气,凉凉又甜甜的。
有点冷了哦。好吧,就最后再看一眼,再看一下就进房间。
视线随意的捞过那些远方的石头森林,那些被雪花包裹的非常可爱的树枝,那些树下堆着积雪的翘翘板,还有树下遮掩下的那隐隐绰绰的四分之一个自行车轮……
视线一顿。自行车轮?
象是发现了什么,自行车轮缓缓后退出树阴,慢慢的在她视野中完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