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22)

她痛哭了起来,象个孩子一样,那种使尽全力、摧心裂肺的嚎啕哭声,感觉什么深信的东西都崩塌了。

陆繁星下了车,叹息一声,蹲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小妹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这样的一个深夜,杭州的一条没多少车子经过的马路边。

一个女孩完成了心理上从女孩到女人的过程。

偶尔有车子从大哭的人旁驶过。车灯从路上凹凸不平的水洼里掠过,似极了闪动的星光。

欢场的餐厅。

只开了一盏顶灯,散散的洒在钢琴旁的一圈。周遭的桌椅都在淡淡的黑暗中。

雷煦明斜倚着钢琴,双手在身前相扣,若有所思的看着半处在黑暗中的陆繁星。

方才她一回到当归,其他三个人就齐齐杀了上去兴师问罪,害得她急急拉了他就跑了出来。

“我从来不知道欢场是你的哦。”她兴致勃勃的扫视四周。欢场酒店在杭城颇有名字,主要是因为个个大厨都手艺非凡,它的菜色又经常推新,吸引了很大一批饕餮。

“我也不知道非正常人类在我对面开酒吧。”他耸肩摊手,动作高贵潇洒到不行。

“哈哈哈,不要让杀杀听见,担心她天天到你店前面洒狗血。”

“杀杀?”

“恩恩,就是开门的那个,坚强的外表下有个脆弱滴灵魂的那个。”

坚强的外表下有个脆弱滴灵魂?灵体他是看见了,外表在哪?镜片后的桃花眼底泛开轻浅笑意。

“他们都是我好朋友啦。”她还在左瞄瞄,右瞧瞧,随口说着自己的想法,“和你一样。”

他直起身,走到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划过琴键,钢琴在他指下好听的吟唱。听见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暖流从心底潺潺流出,伴随着惊讶。

他向来是感情很淡的人,也很难对刚刚认识的朋友就交心,偏偏对她可以,对她说什么都很容易。

他坐了下来:“想听什么?”

“随便啊。”她反坐在椅子上,双手在椅背上重叠,下巴搁在手上,眨了眨眼。

他想了想,键下了第一个音符,而后音符就象银河一样流泻了出来。

“啊!小星星变态曲!”她快乐的低叫。

他被她逗笑,手指的动作并没有停止:“莫扎特听见你这样叫会哭的。”

“随便啦,除了炫技还是炫技,变态曲比变奏曲适合多了。”她挥挥手,不厌其烦,“你现在用的是什么琴?”

“史坦威。”他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和你差不多,嗓门特别大的琴,呵。史坦威的音色非常洪亮,高音域天鹅绒一样,细致和威力并存,中音域就好象会结成纯净透明的巨大丸子,只是低音域比较遗憾。”

她入神的听他娓娓,他类似薄酒的声音和钢琴的声音溶在一起:“雷煦明,你那么喜欢钢琴,为什么没有走这条路?”

“终于觉得叫一老男人小明明很怪异了吗?”他睇她一眼,“走这条路要钱的,我说过,我家穷过。”

她恍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如此沉重的责任感,直至今日还依然积极准备,防着家中的冬日又一次到来。

责任感,原本该是男人必备的品质,可是时至今日,责任感深重的人,倒成了异类了。

“如果觉得雷煦明难叫,你可以叫我小雷。”他好心给她建议,顺便换话题,“我有个哥哥,大家都用大小雷区别我们。”

“小雷叫起来也怪怪的。你名字起的真不好,呢称都难叫。小明这种天真可爱的不适合你,阿明就又成了瓜子了,煦煦好象有三急,小雷叫起来就好象天天头顶上有雷在打一样。”她抱怨,她也很难为啊。

他低笑不语,默默弹着钢琴。

“象我多好。”她拿自己来当榜样,“阿星啊,小星啊,星星啊,什么都适合的,关键是人可爱没办法呀。”

她又想了想:“算了,还是叫你全名了,反正你也叫我全名的。”

“随你。”他笑着键下音符,曲目一转,萧邦B小调诙谐曲,“刚刚出去做了什么?”

“什么?哦,没什么啦,对小妹妹晓之以义,动之以理。”她随口诌道。

若是如此,当归的三个人不会那么紧张说她去玩命。心底明白她是说谎,他也不戳穿她,朋友就是如此,别人不想说的时候就不要逼问,想说自然会告诉你,并不是你什么都说,人家就要什么都说,朋友是交心不是交换。

“经常要处理这样的事吗?”他想起她说自己是女配角。

“没办法。”她玩着自己的手机,“谁让小顾是杭州顾不挑,经常惹麻烦上门,我和西西还有杀杀就轮流帮他挡啦。”

“顾不挑?”的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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