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22)
“哎我说咱俩各自把事儿办了,各自!”肖枭提高了音量强调道。
肖枭又补了句:“我要是没找个贤惠的伴儿还能到李恪那儿蹭吃蹭喝,你呢,嗯?”
路浔笑了笑:“你出门带上爹,我就饿不死。”
他听到肖枭说这话时,白深穿着少女专用的粉嫩嫩的围裙在厨房里洗菜的样子突然蹦到他眼前。
哎,一定是疯了。路浔想。
车开到一栋楼前停下,两人进了门,Jacob就坐在大厅里。
他们的谈话一开始还算胜利,大多说些商品交易利益之类的要求。
肖枭和路浔心里都觉得好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这些犯罪分子“国际警察会听我们的话”的错觉。
谈到后面,Jacob突然说:“你可以走,但驯鹿先生得留下。”
听到这句话肖枭立即站了起来,右手握住了腰间别着的刀。
“别激动,大大先生,”Jacob不怀好意地笑着,“你知道,我们不能确定你们会兑现承诺。”
“驯鹿先生是我最欣赏的人,上次我就希望能留下你和我彻夜长谈,不是吗?”Jacob看着路浔,一双眼睛阴森森的。
他继续盯着路浔,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们有多相似,我多希望我们能像我们监狱里的母亲一样相知相惜。噢抱歉,我忘了你已经多年没去看过,恐怕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吧。”
路浔抬眼看着Jacob,阴冷和沉重爬了满脸。
他抿着唇不说话,脸色骤然苍白起来。
“告诉你吧,我前几个月才去看过了,你想知道你那可怜的美人成什么样子了吗?”Jacob疯了似的靠近他,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扎进他心里,扎得血淋淋。
“给老子闭嘴!”肖枭吼了一声。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肖枭飞速冲过去一拳朝Jacob挥了过去,Jacob被这猛的一下撂翻在地。
这一下,周围站着的那些犯罪分子全部涌了上来,围住了他们两个。
肖枭和路浔和他们打了起来,最后双双被钳制住。
Jacob抹着脸上的血,看着他们,冷笑起来:“驯鹿先生,我们都一样不是吗,我们融入世界但是发现自己只是异类不是吗?”
“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肖枭挣扎着差点冲出来又给他一拳。
旁边却只是沉默。
“我也想过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地,我亲爱的驯鹿先生,你一定是全天下唯一能明白我的感受的人,”Jacob一步步靠近了路浔,一直走到他面前,“我们都是被上帝遗弃的残次品不是吗?我们天生就是悲剧。”
他的手抬了起来,一直逼近,直至稳稳地掐住了路浔的脖子:“有多少次我都想离开这个世界,我想你能明白对吗?”
肖枭用汉语叫了一声:“路浔!”
而旁边的路浔已经放弃了抵抗,帽檐下一双眼睛只有迷茫和冰冷。
他只感觉到空气越来越少,全身都感觉冷。
他的头无力地靠着椅背,一张脸惨白得像白纸,汗珠浸湿了他耳朵旁边的金发。
“你还不如像我一样,让全世界都怕我。”Jacob的双眼微微眯起来,迸射出危险的光。
路浔闭上了眼,被紧紧掐住的脖子发出几声细微的痛苦的声音。
“路浔!”肖枭顿时觉得害怕。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人,而他不允许路浔成为下一个。
Jacob松开了手,路浔低头喘息起来。
“你应该听我们的话,”Jacob转向了肖枭,“我会好好对待我的这位知音,直到和枯叶蝶正式谈判。”
“等等,”路浔抬起了头,哑着嗓子说,“现在让他离开,我可以帮你们把情报解密。”
他们和这个团伙交过太多次手,路浔很清楚他们的脾气秉性,一定会狠狠揍肖枭一顿直到只剩半条命再放他走,相当于是留口气回去报信的。
他累了,他想妥协了,他不会在本职工作上让步,但是这一次,就像过往他一个人的时候经历过的很多次一样,他想在自己的生命上让步了。
他这样说,是想告诉肖枭赶紧走,找到支援,分析局势,取得胜利。
而这一切的目的里,并没有包括让肖枭回来救他。
肖枭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们出生入死整整七年,他了解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每一个动作。
“可以,”Jacob点上了一支烟,“这当然最好不过了,如果我们得到了有效情报,我们会放他走。”
“不,”路浔直直地看向Jacob,“我说现在放他走,现在。”
Jacob再次眯起眼睛看向他。
“你知道我是我所在团队中最会解密的人,”路浔说,“不要跟我讨价还价,现在,应该是你们在求我。”
Jacob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