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规则(4)

他的身手很普通,他的体力也并不是最强,但他是整个组织里活得最久的狙击手,其他的早已在牢房里去享受下半生或者直接进了地狱。他也没有太强的好奇心,他从不关心组织上层的真正老板是谁,他只是缓慢又隐秘的在异国的银行存了一大笔钱,为自己将来能够再多活上几十年而尽力。他全部的理想不过是自由的活下去,而且在他善于等待的生涯里进行得很好,谁会知道那该死的命运竟然跟他开了一个如此拙劣的玩笑。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会生存下去,他宁愿进入再一次漫长的等待,直到离开眼下的这个鬼地方。没有什么能够征服他,也没有什么能挫败他,以往与命运的搏斗中他每一次都是胜者,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他会是最后的胜者,没有任何东西能真正置他于死地,尽管他曾经无数次接近死神,但他仍然活到了现在。他并不明白活着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也没有什么非生存下去不可的伟大理由,生存仅仅作为一种本能,他一生都将为这个原始又浅薄的本能而与所有阻挡他的对手进行战斗。

一点都不剩的吃完冷冰冰的食物以后,他开始在狭小的铁床上打坐。调整好呼吸的节奏,世界寂静而空茫,唯有不断流转的生命力缓缓周游整个宇宙。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他却略感烦躁,睁开眼睛的同时他无声的咒骂了一句,某个家伙的脸突然闯进了空白一片的大脑里。

那个有着棕色眼珠的白痴,把他带进了这个可恶地方的罪魁祸首,一身愚蠢的热情竟使他误认为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如果不是那一瞬间的闪神,他也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现在想起来却只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尴尬与恼怒。

在组织里号称「野狼」的他根本没有同类这种东西,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即使偶尔会感到无聊的落寞,把那样白痴的小子看成对手也实在是太大的耻辱。像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只要遭到一顿猛揍就会哭出来吧,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被那群脏东西整得哭爹叫娘了。想到那个悲惨的场面,隐隐有一股热力从身体深处涌上来,他藏匿于黑暗中的嘴角浮上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

§ § §

在二九八八自己的计算中大概过了十天左右,独自囚禁于小号的惩罚就结束了。回到大监房的那一天,他布满全身的皮肉伤居然也好得差不多了。曾经受过枪伤的右手似乎也已经痊愈,独自关押对他来说反倒是种难得的休息。

捏着鼻子把浑身肮脏不堪的犯人推进监房之后,看守们赶紧离开了。满脸乱发加上新生的胡子,二九八八也知道自己看起来不太英俊,加上一身难闻的气味,他可以预想又会遇上挑衅,但事实是监房里的人都沉默的看着他而并未出声。

他懒得揣测这些烂人有什么想法,而是昂着头穿过了狭小的空隙一路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床上居然整理得十分干净,崭新的被子整整齐齐叠好了放在一边,带有震动感的上铺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欢迎回来。」

「……」他抬起头向上看,一张印象颇深的面孔对他礼貌的微笑,清澈的嗓音和白皙的脸都跟初见时一样,根本看不出被谁欺负甚至虐待过。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他稍感无趣的转移视线,拉开被子准备好好睡一觉,上铺的家伙却伸下一只手臂,递给他某种散发着清香的水果。

「这是今天发的,你要吃吗?」

「……妈的!」

刚刚还处于平和状态的男人顷刻间变成了猛兽,坐起身一个使力就把那个可恶的家伙拉下了床,发出惊呼的青年被一股极为粗野的力量牢牢摁在床铺上,口鼻间闻到的气味实在不怎么舒服,更何况脖子也被用力的掐住,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拼命挣扎起来。

但无论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二九八八把他出于好意的馈赠品狠狠插进了他的嘴,口腔被异物侵犯的痛苦使他窒息得更厉害,幸好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掌改为抓住他胡乱挥动的两只手腕。

眼看这个没用的混蛋在自己强硬的钳制下无法再随意动弹,二九八八紧贴他的耳朵发出低沉而愤怒的质问:「怎么样?好吃吗?」

「……咳……咳……」

继续微弱的挣扎着,可怜的青年单独奋斗了一会儿以后总算摆脱了嘴里的东西,因挣扎而蕴满泪水的双眼里充满不解:「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青年的问话引起一阵模糊的讪笑,但当二九八八转过头怒视他们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乖乖闭嘴,还在喘息中沉浮的青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满脸通红的开口抱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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