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之刃(101)

他窃笑,“真ròu麻。”

“因为我真的好爱你,比我想象中更爱你。”

她眼中有泪,非因伤痛,而是情到浓时,语言已不能传递她心中永恒的缱绻与温柔。

因此必须以眼泪,以拥抱,告诉他,她爱他,爱得不能自已,爱得几乎抛却了自己。

他深呼吸,缓一口气说:“即使……即使我根本不是说什么英雄……”

余乔说:“我爱的从来不是英雄传说里战无不胜的男主角,我爱的……从来只有你,嘴又贱,脾气又讨厌的小混蛋!”

他笑了,不顾受伤的手揽住她,与她在深夜拥抱,在冰冷的命运中相互群暖。

小小的、脆弱的她,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爱,像春天的蝴蝶,灵动、轻盈,被上帝的手点缀在荒原与天空的边界。

难以追寻,难以捕捉,却又在不经意间落在掌心,为你带来春天最美的颜色。

爱,让我们不害怕。

礼拜一上午,余乔请了假,与王家安越好在诊室见面。

路上她比陈继川更紧张,一直侧头看窗外,一句话都不肯说。

陈继川揉着她的手调侃她,“我又不是小屁孩儿,看病还得老妈带着。”

余乔大大方方地认了,“我感觉我就是你小妈。”

陈继川死皮赖脸,笑呵呵凑上来,“妈,给我买个游戏机,要ps4.”

余乔瞄他一眼,先摆出条件,“你乖乖看病,听医生话就给你买。”

“妈,你还没到更年期呢,怎么就这么抠。”

“敢犟嘴,信不信妈抽你。”

越说越来劲,把驾驶座的司机先生恶心得早饭都要吐出来。

赶到医院,余乔被王家安拦在门外,只能和看着走廊上一幅幅心理健康宣传画消磨时间。

陈继川与王家安聊了一个半钟头,王家安开门时余乔起来得太猛,差一点晕倒在走廊。

陈继川跨过来扶住她,王家安问:“没事吧,要不要去急诊科看一看?”

余乔说:“老毛病了,不用看。怎么样?你们聊得还好吧。”

王家安无奈道:“余乔,你知道规矩,我什么都不可以说。”

“好吧。”她忍住焦虑,向王家安再三道谢,靠着陈继川走向电梯。

陈继川手上还拿着取药单,他的手臂扶在她腰后,与她一道慢慢走,“你不要急,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就吃点药,定期来聊两句。”

“王医生没给我分派任务吗?”

“你?放心,没你的事。”

怎么能没她的事?她担心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

因此趁他去排队拿药,她偷偷拨电话给王家安。

电话接通,王家安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那你不如直接告诉我,省得我带病求人。”

王家安低头翻记录,低声说:“余乔,他患有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并且是最糟糕的一种……”

“你讲通俗一点。”

“创伤性再体验,在他潜在记忆或梦中会不能自控地反复出现与创伤有关的情境,多数时候伴随触景生情反应,或者是臆想,令自己认为创伤*件再次发生,不断地重复体验当时的痛苦。”王家安合上记录,斟酌着说,“余乔,你要有心理准备,他这样的心理状况很难得到改善,需要药物治疗与心理治疗同步进行,也需要家人配合,你懂我意思吗?”

余乔不由自主捂住胸口,艰难地开口问:“要我做什么?”

王家安说:“就像当初你母亲和小曼做的一样,不要给他压力,尽量让他快乐,最重要的是尊重他,给他自由,当然,不要忘了督促他按时吃药,以及按时来见我。”

“好。”

又到了窘迫无助的时刻,她站在十字路口,茫然无措,身边人步履匆匆,没人能给她答案。

好在她一回头,陈继川已经拿好药走到她身边。

余乔忽然拥抱他,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仿佛久别重逢一般。

“怎么了?就这么离不开我?”

他的声线如此温柔,令她忍不住在这一刻祈求上天,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多给他们一点快乐,令他们不必孤苦无依,亦不必苦海求生。

余乔把头埋在他锁骨前,闷声说:“陈继川,说你爱我……快点。”

他笑,环住她的手臂再度收紧,用这世上她最中意的声音说:“我爱你,很爱你。”

“最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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