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之刃(81)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我爱他呢?

所以再一次厚着脸皮问问你,陈先生什么时候才肯上我的车回我们的家呢?”

送信的还是田一峰。

见了面,陈继川隔着栏杆调侃他,“哟,红光满面啊,老田成功破chu啦?”

“滚你妈的闭嘴吧你。”田一峰停收不了他那副痞样,要不是隔着铁栏杆,他肯定上手抽他,“我来干什么的你知道吧。”

“不是想我了来看我吗?”

“放屁,老子给你送信,情信!”

“我就纳闷了我——”田一峰架起二郎腿,边抖边说,“你陈继川究竟哪点好啊,怎么这些女的一个两个的都不要命似的望你身上扑?有啥秘诀没有?也传授点儿给你兄弟我。”

“怎么?你丫感情受挫找我要秘方啊?”陈继川靠着椅背,伸个懒腰,样子越来越欠扁,“你想知道,先叫两声师父听听。”

田一峰不爱听他胡说八道,想到他根本搞不定陆小曼,总觉得心里不上不下的,一对比陈继川这死样,实在觉得丢脸,“师你妈个头,爱说不说,我走了,你他妈好好想想下个月出来了该去哪。”

“别走别走,我跟你说——”陈继川连忙叫住他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把声音调低之后说,“秘诀就一个——”

“什么?”

“长得帅。”

“滚滚滚滚滚!”田一峰是真的怒了,骂都懒得骂,转过身就走。

陈继川靠在椅背上一个劲笑,不忘送别,“哈哈哈,赶紧去医院整整,还有得救!”

第三十九章重逢

田一峰走后,陈继川的笑容也没能维持太久。

下个月十五号离开勒戒所,面对即将改变的生活,迷茫和抗拒占据了他的心,期待的情绪少得可怜,大多数时候他躲在高墙下数着从宝安机场起飞的一架又一架飞机,跟个不懂人事的傻瓜一样。

他很害怕,懦弱和恐惧支配着他,这种对未来的深深担忧并非余乔的坚持与陪伴可以消弭。

当天他看完余乔的来信,又一次失眠,一整夜睡不着,盯着墙上的阴影发呆。

从不说话的老赵突然开口,在静静的夜里似乎带着回声。

老赵说:“我老婆死了。”

陈继川没回话,但老赵大概知道他没睡,或者说老赵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听。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做一个被嫌弃被放弃的人,也同样认为自己罪有应得。

他么,从吸上的第一口开始就烂了。

“受不了我,受不了后来的日子,自杀了。”

老赵的话很冷,语调没有起伏,听起来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抱着我儿子从天台往下跳,脑浆碰出两三米远。”

凌晨气温骤降,南方城市也冷得人不得不裹紧棉被。

屋子里依然悄无声息,老赵说:“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不过沾上这种东西还有人等,人就是真心对你好。”

隔了很久,久到似乎该睡的人都已经睡着了,才听见陈继川说:“没什么不一样的,都他妈是倒霉蛋。”

老赵闷着,笑了笑说:“真他妈又蠢又倒霉。”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要不是在勒戒所,他们正该喝两杯烧口的二锅头,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烧烤店,在生活沉重的幕布下抱头痛哭。

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红了眼睛,他无声叹气。

他和他各自或许还有许多故事,但已然被贴上“无药可救”的标签,永远失去倾诉苦难的资格。

窗外没有风,没有月,星星藏在厚厚的云层背面,遍地无光。

但星星永远在。

鹏城的天气终于转暖,回南风吹得墙壁和玻璃窗上挂满水珠。

黄庆玲拿暖风机烘衣服,期间不忘追问余乔,“你和高江怎么回事啊?我听你张阿姨说,高江对你挺满意的,你别对人爱答不理的啊,我跟你说,现在的男孩子可抢手了,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地儿。”

余乔帮着做家事,赶不及躲到厨房去,敷衍说:“行了妈,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您就别cao心了。”

黄庆玲一听就炸了,蹭一下站起来说:“我不cao心?我不cao心谁cao心?我还不是怕你年纪过了到时候想嫁嫁不出去吗?我是为谁cao心啊我!”

余乔听烦了,也硬起来,“我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肯定过得比表姐表妹好。”

黄庆玲大怒,“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没嫁出去,我在人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以前给你介绍你就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现在高江这么好的小伙子喜欢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都快三十了,还拿什么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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