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1997(10)

居然忘记,她盛装出行,一定把半片残妆都印在他胸口。

完了完了,丢脸死了!

“我还有功课,我先挂啦。”

“喂,我还要讲黄茵茵呢——嘟——”

她懊恼颓丧,猛地瘫倒在c黄上,大被蒙头。隔着被,只能听见她一下“嗯”,一下“啊”,满肚愁云,让你猜,一定猜她在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哀叹惋惜。

同一时间,肖劲在天安大厦19层,狭窄逼仄的小房间陪18D一同宵夜。

18D是一条红色金鱼,顶一双硕大的眼,隔着水和鱼缸瞪着这个冷漠而又萧条的世界,以及被水波放大的饲主肖劲。

他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精壮的身体,肌ròu线条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蠢,少一分又不够勾人。

凡事最难求的是刚刚好,站在一颗裸*露的灯泡底下已足令引师奶们死守遥控器,誓不换台。

他专心致志做事。

“九头鲍来的,你还挑食?”

肖劲捏着鱼食慢慢往小鱼缸里撒,同时进行与18D之间的日常、深度对话。

他乐意与一条鱼交心。

“慢慢吃,你今天比昨天乖。”

18D翻着眼睛往上看,“咕嘟咕嘟。”

“换完水是不是很慡?”

18D吃着赤红虫,“咕嘟咕嘟。”

“你今天很沉默啊——”

18D饱了,突突往上吐水泡。

他住五十尺笼屋,它蜗居碗口大鱼缸,它与他共患难、情义深,感人肺腑。

他突然间发笑,伸手弹一弹玻璃鱼缸,18D随即灵敏地往后缩,躲开他突然间靠近的、庞然大物一样的脸。

“晚安。”

墙上黑白挂钟走到十二点,他肩上搭着大毛巾,脚下屐着拖鞋,沿着狭窄走道,经过堆成危楼的杂物以及黄太太教训女儿的声嘶力竭,抵达终点。

而蒋琬就穿着拖鞋倚在洗手间门口,同他笑笑,不说话。

黄太太母女与蒋琬同住一间小屋,屋内三张c黄,黄太太与茵茵挤在下铺,她一人住上铺,每晚都被木虱骚扰。

另一间房还住着鱼蛋夫妇。

没有错,脚下是一间四十平方混居房,没有客厅也更难有厨房,一群陌生人共用一间厕所,而租金业已高得令人恐惧。

本埠寸土寸金,不与人共用厕所厨房已算豪宅。

他冲蒋琬点点头,绕过她走进洗手间。门一关,厕所便小得无立锥之地。

水管接口处正往外渗水,镜子里的肖劲显得有些茫然,眼角的伤口愈合又破裂,周而复始。从鬓角延展的两道疤,横在右脑,被割裂的头皮再也长不出头发。

他抓起老旧的莲蓬头弯下腰对着自己猛冲,最后拿毛巾一擦,短寸头与后背胸膛一齐搞定。

呼出一口气,哎?他仍在洗手池上的衬衫呢?

回头看,衬衫已经干干净净挂在水管上。

他卷起衬衫,预备将它挂在18D头顶晾干。

走出厕所,蒋琬还在,她单脚支撑身体,另一只脚向后,脚尖落地,给一个习惯性的风尘画面。

“有口红印,你一个男人,怎么洗得干净?”

他说“多谢”,头顶短发滴水,小麦色皮肤泛光,胯骨上内凹的线条供水珠游玩,性*感得连夜晚乱窜的木虱都屏住呼吸。

蒋琬想要多看他一眼。

“晚上有约会?口红颜色时髦,一定是年轻女士。”

他一面拿毛巾擦头,一面往回走,抽空回答说:“不是。”却被黄太太的咒骂声盖住,难以分辨。

蒋琬眉心舒展,一瞬间变得轻松,她卸下重担,终于能放心去睡。

谁知道女人心事?挣扎一整晚全因抓住星点蛛丝马迹,就企图勾画在他衬衫上留下口红印的女人。

她长什么样,人多高腿多长,什么职业,什么学历,性格好不好?

最后安慰自己,别害怕,也许一切都是胡乱猜测。

一个个都是妄想狂与小说家,给一点提示就能制造一个前情后果衔接无fèng的情杀案。

肖劲再次回到他的高低c黄,房间依旧小得令人无法呼吸。但好在他拥有一扇窗,窗外是斑斓霓虹、嘈杂车道,也有孤城一样伫立在闹市区的中学校园。

看不见星空,看得见你,已知足。

第二天相见,江楚楚自导自演在车上渡过三十分钟精彩时光。

当然,这个“精彩”仅仅用以描述她的孤独可怜的内心世界。

肖劲还是冷冰冰硬邦邦石头一样。

她不由得泄气。

做人做事三分钟热度,一眨眼就变成迥然乏味。

又是绝望与希望交织的礼拜五,一大早就要去礼堂,听各位老师分享圣经心得,日常小事可以拔高到心灵洗涤,告诫你必须虔诚、忠实地对待上帝,反复挖掘、领会圣经每一句话,找到一个洁净的且属于上帝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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