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1997(56)

“绝对……不可以哭……”

哭给谁看?谁心疼?

还不如留住盐分供给身体。

如无意外,她与程嘉瑞之间,总有一个要先死。

距离开学还剩三天,大多数学生都在做末日狂欢,但她仍有特殊任务亟待完成。

她在三月九日,日光如金的时刻见到肖劲。

久别重逢都赖有人处心积虑。

没意外,是她打电话责令他及时返工。

从出发到落地,离开他总计二十四天半,她掐着秒表计算时间,精过毕马威总会计师。

当天她磨磨蹭蹭不下楼,却躲在窗台撩起窗帘一角偷偷看他。

而他站在泳池旁微微弓着腰,年前短得扎手的头发如今长得刚刚好。他头顶有小小漩涡,藏着一行莫名的稚气。

食指与中指并拢,无节奏地敲着腿侧,她大胆猜测,一定是他的烟瘾又犯,正在努力克制。

人为什么会爱上尼古丁?

她为什么会痴迷肖劲?

通通是世纪谜题。

直到阳光刺眼她才终于肯收起满天飞跑的思想,披上一件开司米外套下楼。

今年寒潮反反复复,三月天算不上温暖,往常已经可以穿洋装出街,现在还需裹得紧紧,全副武装。

他穿一件浅灰色亚麻衬衫,极其温柔的颜色,无声无息抹掉他周边棱角,多添一分善待世界的柔和。

这显然不该出自一个男人的消费单据。

江楚楚即将成为盖世神探,有着雷达一样敏锐的双眼,福尔摩斯一般强大的推理能力。

将浮现的笑容僵在嘴角,她体内的醋可以腌一大摊慡脆萝卜皮。

至少记得与他打招呼,“肖先生,好准时。”

他当即皱眉,又想不出原因。

猜她好比跳进浩瀚深海,氧气瓶里的氧都耗光还找不到那根又轻又巧的针。

他决定放弃,“你也早,春假过得……”

砰一声,他的话还未讲完,她已经关上车门隔绝世界,半点面子也不给。

他站在车尾,把话讲完,“过得怎么样。”

当然,除了林间乱飞的鸟,根本没人理。

黑色宾士车离开赫兰道9号,她与他又开始玩一场从后视镜里互相观察互相试探的游戏。

“先去上海商行。”她取下围巾遮住缠着绷带的左手。

但肖劲这类人,墙上的灰地上的泥都能记在心里,更何况是她身上多出的伤。即便她有很大可能依然把他酝酿三十分钟的话语堵回嘴里,“手怎么了?”

楚楚急忙盖住左手手背,双唇苍白,语带局促,“没……就是不小心割破。”她内心藏着隐秘的羞耻,不敢示于人前。

“受欺负?”他观察人,回回都精准无误。

“没有。”

她低着头,不愿多说。

他心中微叹,亦懂得适可而止。

一路无话。

楚楚现在上海商行买齐沪上特产,上车后再告知他,“还要去中安养老院。”

中安由政府投资,本埠慈善人士捐建,设在市郊,其设备、服务处在中等水准,收费亦与大众收入相适应。

进门先登记,她在大堂询问护工,1108号江老在不在房间。

或是因为她每次来都带香水、耳环等等礼物,负责照顾江老的护工孙小姐见面带笑,异常热情。比照其他沈着脸拍恐怖片的姑娘,孙小姐反被衬托为异类。

“江小姐,难得天气好,我推江先生去院里晒太阳。”孙护工在前面引路,边走边说,“江小姐你知道的啦,这几个月一时冷一时热,好容易生病,好在江老身体好,脾气也温和,吃吃喝喝都肯配合……”

“辛苦你。”楚楚握住她,以仅剩的右手递过一封红包,“新年到,小钱而已,讨个吉利。”

“这怎么好意思,照顾江老本来就是我本职工作……”她“本职工作”是顶一张死人脸对老人家呼来喝去,加三千可以用尊称,加五千将牢记他几点吃药几点上c黄,像江楚楚这类一出手上万元的vip,当然热情服务令你宾至如归,“你看,坐在树底下的就是江老……”

肖劲顺着孙护工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撞见阳光下眯着眼,满头白发、穿横条纹旧毛衣坐轮椅的老人。

楚楚礼貌地向孙护工道谢,走到江老身边,“爷爷——”

老人家睁开眼,打量她,最后发出疑问,“小囡,你找错人啦,我不认识你。”

☆、第27章 扭伤

第二十七章扭伤

楚楚对老人家有一百二十万分耐心,依照惯例,她俯下*身解释给他听,“我是阿楚,是江展鸿的女儿,是你的孙女,你又忘了?除夕才跟你通过电话,你说你要吃高桥松饼、梨膏糖、七宝方糕,我一样不差都带过来。”她索性半蹲,抽出一只纸盒在江老身前拆包装,“七宝方糕又分赤豆、桂花、白糖,你要哪一样?”

上一篇:莉莉玛莲/再见海因茨 下一篇:孤岛之鲸

兜兜麽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