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做了个幸福得要晕倒的姿势,死死地抱着栏杆,把胖胖的身子挂上去。
谁知,那道栏杆根本不结实,咔嚓一声,她身子随着断掉的栏杆一个俯冲,差点摔了出去。
幸好她眼疾手快,赶紧双腿勾住了椅子腿,才没有从二楼摔下去。只是她本来就胖,再穿了一套肥大的运动服,整个人就这样晃晃悠悠地挂在半空中,真的不好看。
在周围人的哄堂大笑中,她狼狈地爬起来,不好意思地朝大家笑笑。
邵言纪无奈地用毛巾盖住自己的脸,觉得真丢脸。
球赛结束,邵言纪那边不负众望胜出。
人散了之后,管理员面无表情地拦住邵言纪,说:“不过,那个栏杆,你们队今晚就要负责修好。”
“那个栏杆不关我的事啊!”邵言纪怀疑地指指断掉的栏杆,一脸痛苦,“你刚刚没看到吗?是陈怡美压垮的!”
站在门口等着邵言纪的浅夏,她觉得更痛苦——真的不是她压垮的,是豆腐渣工程差点害死人哪!。
管理员黑着脸:“同学,她是为你才把栏杆压垮的,是不是?”
“这……勉强算是吧。”
“你身为男人,是不是要负起一半责任?”
“这……好吧……”
“今晚就要修好,明天外校要来比赛。”他丢下工具箱,转身就走,“邵言纪,陈怡美,我会去找你们辅导员的,弄不好的话,期末成绩扣分。”
梦(四)
夜深人静,体育馆的灯关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他们头顶的几束光线。
本校校糙,第一帅哥邵言纪。
本校丑女,第一花痴陈怡美。
他们凑在一起,修栏杆。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出于对方毕竟是女生的想法,邵言纪还是主动拿起了锤子,呯呯呯地开始砸钉子,可是他哪里干过这种活?第一锤把钉子砸歪了,第二锤砸到了自己的手指,第三锤干脆把本来就断掉的栏杆又给砸裂了一块。
浅夏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过他手中的锤子,说:“我来吧。”
“你行不行啊?”他鄙视地看着她。
不到十秒钟,鄙视变成了惊愕,惊愕再变成了敬佩,敬佩再变成了仰慕。
“陈怡美,你是水管工出身吗?”
“……曾经看电视里的人做过。”她头也不抬。
“哇,你还真是厉害,看不出来。”
“啊,被你夸奖了,好开心啊,我晚上要睡不着了~”她捧着脸,敬业地回头对他花痴地笑了一下,然后再转过头继续修补栏杆。
他蹲在她旁边看她。浅夏三下五除二拼接好栏杆,啪啪几下钉死,然后一抬下巴,示意他扶住栏杆,一抬手压下去,卡的一声,严丝合fèng,栏杆被装了回去。她再拿起几枚长钉子敲进去,大功告成。
当年她在国外受训,有一次考试,是要求所有学生假装成各行各业的人接近老师,而且不让老师发觉。
她冒充的就是一个男性水管工,去老师家修好了之后,老师还给她签字填发票,夸赞“他”比以前的任何一个水管工都要专业。当然,在她卸妆时,老师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支票抢了回去。
在她毕业时,卫沉陆在老师那里听说了这个传奇,笑眯眯地问她:“林浅夏,世上有你不会的事情吗?”
她认真地想了想,说:“没有。”
“一个什么都会的女孩子,会显得不可爱的。希望你能在必要的时候,也会软弱地躲在男生背后请求帮助。”
她说:“如果剧情需要的话,我也能演好软弱女生的。”
卫沉陆无奈地翻翻白眼:“真不可爱!”
“真不可爱。”
邵言纪提着工具箱,看着旁边的陈怡美自言自语。
浅夏转头看着他,有点委屈地问:“什么不可爱?”
“我平常见过的那些可爱女孩子,一般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会捧着脸颊望着我,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等着我拯救她们的。”
可是,这回好像靠你靠不住的样子……她回想着他刚刚的狼狈情形,口中应道:“是是是,我下次一定注意做个可爱的女生!”
“得了。”他说着,把工具箱放回储藏室,和她一起向体育馆外走去。
已经是深夜,校园中静默无声,只有一两盏路灯在树丛间幽幽亮着。
他们一前一后,踏着一路光辉回去。
在路灯之下,邵言纪忽然转头打量她,问:“陈怡美,你减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