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时容心一惊,扔了铁锹大步跑过去抱住温从安,焦急的问:“怎么回事?”
李阿姨没想到莫时容竟然已经回来了,愣怔了片刻后,赶紧说:“从安说肚子痛,我给你打电话一直不通,我担心……”
李阿姨的话还没说完,莫时容已经拦腰将温从安抱起,大步朝着车库走去。李阿姨反应过来后,看到地上扔着外套和公文包,赶紧捡起来跟上。
莫时容一路狂飙,将温从安送往医院。一路上他非常害怕,心跳已经乱了节奏,不停回头看温从安,看着她紧皱的苍白小脸,心中一阵阵闷痛。
温从安被推进急救室,莫时容被冰冷的门挡在门外,此刻的他全无过往的冷静平和,紧握成拳头的双手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多么的担心紧张。
莫时容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等到医生走出急救室。莫时容第一时间冲过去拉住医生的胳膊,声音嘶哑的问:“怎么样?”
摘下口罩说:“有轻微出血的情况,不过现在已经稳定,大人和孩子都没事,放心吧。”
莫时容追问:“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说:“病人暂时睡着了,稍后护士就会把她推到病房。”
莫时容点头:“谢谢医生。”
护士将昏睡的温从安推出急救室,莫时容和李阿姨紧跟在推c黄两旁,李阿姨紧张的握着温从安苍白的手,莫时容则神色凝重,双眸一瞬也不瞬的凝望着温从安。
医生和护士将温从安安顿好,便鱼贯而出。莫时容坐在病c黄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好瘦,皮肤白的几乎透明,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莫时容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
“李阿姨,”莫时容哑声轻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 阿姨叹气,摇了摇头说:“她一直都好好的,白天兴致勃勃的布置圣诞树,甚至还亲自准备晚餐,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说肚子痛,我看 她好痛苦,脸色煞白,额头全是汗。我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打你的电话一直不通,我怕耽误下去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带她出去拦车,”说到这里,李阿姨停 了一下,万幸的说:“还好,你在家。”
莫时容抿着唇,拂去温从安脸颊散乱的头发,手轻抚过她苍白的脸。
李阿姨在病房坐了一会儿,起身说:“从安可能要在医院住几天,我回去整理一些日常用品带过来。”
莫时容阻拦道:“不必,等她情况稳定,我们就回家。”
李阿姨张了张嘴巴,最终只得点了点头。
一直到后半夜,莫时容才抱着依然睡着的温从安回到家。将她放在宽大的c黄上,为她掖好棉被,通知了童医生的秘书,让童医生天亮后过来。
莫时容一宿抱着温从安,不时睁开眼睛看看她,确定她安然无恙,他才能放心,几乎彻夜无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有了几分睡意,但是很快,被电话震动的声音吵醒。
担心会吵到温从安,莫时容拿着电话到浴室。
结束了通话,莫时容垂着肩从卫生间出来,身子倚在门框上,眉心紧蹙着,目光隔空凝望着温从安,一颗心仿佛被撕扯着,他陷入了无尽的挣扎之中。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吧。温从安忽然病痛,而陈妍却在几个小时后去世。
莫时容坐在c黄尾,无声的叹着气。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从安。
昨天得知陈妍病情恶化,尤其是看护的那番话,让他决心把陈妍的状况告诉温从安,并且打算在第二天,送温从安到医院陪伴陈妍。也许,他们没办法拯救陈妍的生命,但是在这最后短暂的时光内,有温从安陪伴着,也许会让陈妍少些病痛,多些安慰。
可 是莫时容万万没想到,陈妍会走的这么快,一天的时间都不肯给他。现在,他更不敢把实情告诉温从安,他知道陈妍对温从安来说,有多么重要,如今她身体又不 好,一旦得知陈妍去世,几乎可以预见温从安会受到多么大的打击,他不敢拿她和孩子做赌注,他害怕了,胆怯了。他莫时容,终于知道什么是“怕”了。
“你……怎么了?”
听到身后虚弱的声音,莫时容忙收起烦乱的思绪,赶紧起身坐到温从安身边,眉心紧蹙着焦急的问:“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从安无声的摇头,慢慢回想着,才记起她昨晚突然不舒服。
“孩子!”温从安惊叫:“孩子怎么了?”
莫时容俯身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低声安慰:“没事,他很好,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