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除了我都有病(14)

朗大神怼人基本要卡个节奏掐个点,过了最佳时间,会影响他怼天怼地的水准。朗歌抱着半桶子面绕到大院男厕,在最靠近小便池的水管呼啦啦接了半桶水。朗歌没做过饭,估摸着水有点多,又往小便池里倒了小半桶白色浊液,才吭哧吭哧提出去。

他把桶放在架板上,老头正拿个空碗打鸡蛋,一个个蛋在他手里碎得清脆利索。

“等我备齐了,还是送你俩煎饼。”

朗歌琢磨过味来,这老头大概天天在摆摊,用俩煎饼使唤人给他打下手。

“别了,我马上就走。”朗歌抬起左腕,借摊前一个方壳小台灯的光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五点。

托刚才煎饼老头一折腾,他的耐心被磨得寥寥无几。

涂南坐在门口长椅上,抽抽搭搭的声音已经停下来,变成一种更加绵长的、无声的落泪。朗歌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望着他脑袋上柔软的发旋,再审视自己的打扮——

还以为沐爷喜欢看上去清纯年纪小的,原来是喜欢水做的吗?

这个难度太高了,朗歌想,就算他是贾宝玉,我也变不成林黛玉。

穿过走廊钻进最里面,朗歌扒着审讯室木板门,透过上面只能露出半拉脸的窗户往里瞅。昏黄的灯光下,许风沐挺直的背影爬满了不爽。

前些年许风沐进过局子,但没被这么审过。

而且搁前些年,也没人敢糊里糊涂往沐爷头上扣屎盆子,扣完还要按死了说这就是你拉出来的。西区新上岗的几波警察,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听了矮警官整整俩小时指控,许风沐脸沉下来,差点就准备装逼的打电话请律师来谈。

可惜他手机砸了。

“…经过鉴定,死者身上的伤跟你佩戴的刀具创口完全吻合。”矮警官驼下腰,把两份鉴定报告摆在许风沐面前,“虽然在你的随身刀具上没有发现血液反应,但还是请你出示不在场证明。我再问一次,八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许风沐抿紧唇,实在不想回答这个快说吐了问题。

“警察同志,我能替他作证吗?”朗歌敲了两下木板上的玻璃,推开门凑到许风沐旁边,脸上挂着跟他妖邪长相不相符的‘天真’。

透过他的表情,许风沐就知道没啥好事。他侧抬着脑袋,试图用犀利的视线阻止他接下去要说的话。然而有点晚,朗歌也压根没感受到他仿佛要迸发的炯炯注视。

“八点到十二点那会我们在开房,都没怎么睡。中央街的七星酒店你知道吧?大堂有监控,能记下出入记录。”朗歌刻意忽视许风沐濒临灭口的视线,撑住桌角俯下身,用手挡在嘴边掩护着,补充说明加强事件的详细性,“虽然房间里面没监控,但我能证明这段时间我俩一直在床上,他肯定没工夫穿衣服赶到西区杀人。你要不信,可以让他脱了衣服查一下我咬在他肩膀上那个牙印,看是不是那段时间咬得。”

他挡住了嘴,话还是原原本本传到许风沐耳朵里,这个动作唯一的效果就是为他俩开房的行为打上了偷偷摸摸猥琐的标签。

许风沐磨着后槽牙,努力瘫着一张脸,实际上心里已经问候到朗歌家邻居养的三花猫了。

Mmp,祝你家旺财他弟弟断子绝孙。

靠!

要不是在警察局,他保准跟这畜牲干一架。

“呃…”矮警官被迫接受了这个巨大的信息量,视线在英俊但有点流氓的朗歌和帅气但非常冷漠的许风沐之间穿梭了一圈,半含半露的问,“你俩…”

矮警官伸出剪刀手举到耳边,萌萌地弯了两下,示意两个弯的。

朗歌一脸虚伪地娇羞,装模作样推了把他的手,“这事挺私密的,我俩出去开房就是不想公开,你就别再问了。”

许风沐两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他拿手揉了揉,摸到突起的青筋。

矮警官没想到做个审问,还有同性情侣当众出柜。现在社会开放,他也知道社会上有这样的群体,可当面知悉人家小两口的秘密还是有点尴尬。他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继续说,“情况我了解了,等天亮我们就去调酒店的监控,许先生的嫌疑暂时解除。”

暂时解除,意思是还有重新作为嫌疑人的可能。许风沐长这么大,从来没谁敢接二连三的冤枉他,加上刚在朗歌那里受得起气,满肚子憋得火全噼里啪啦倒出来,“该说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犯罪动机和时间我都不具备,你为什么会断定是我犯案?”

许风沐说话的时候非常平静,语速很快,仿佛正坐在谈判桌前运筹帷幄。可能旁人觉得没有太大的攻击性,但朗歌清楚这时候逆着许风沐来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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