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除了我都有病(33)

以往公司里事务繁忙,但起码有许风沐在,大小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燕玖只需要当个端茶送水的小秘书,偶尔给老板暖暖…暖暖办公室里被他吓冷的空气。

可在许风沐请假的两天里,大量工作蜂拥而至强势来袭,搞得燕玖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奄奄一息在资料档案里挣扎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以往冷艳洁癖寡言的许风沐,是多么伟大又可爱的存在。

“怎么,你怀孕了要辞职?”许风沐把顺带捎上来的玻璃方盒递给燕玖,“吃糖吗?”

“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孤雌繁殖吗?啊,谢谢老板,我不爱吃糖。”燕玖连忙摆摆手,谨慎地观察许风沐所谓的‘糖’。

真怀疑是直系上司终于受够了她的懒惰,打算下毒了。

圆滚滚的大小相同的珠子裹着银光,在玻璃方盒中散发着金属质感,比起糖,燕玖更愿意相信它们是小钢珠。

用视觉判断,许风沐也认为它是小钢珠。早上从半山别墅回到市区,在朗歌递过盒子的瞬间,他反射性警惕起来。

“你开始送我子弹了?”在警校联系时,练习使用的枪支大多采用钢珠式子弹,目测正好是这种大小的。

“看清楚,钢珠糖。”朗歌把盒子翻起来,向他展示盒底标签。

“我已经很久不吃糖了,而且还是这种的。”许风沐把玻璃盒接过来,摇了摇,重量确实比金属钢珠轻得多,味道想必不怎么好。

跟朗歌见面几次下来,他已经渐渐摸清楚套路。老同学大概是为了捉弄情敌,每次都会送些无聊的小东西。

“…还有最重要的两件事,欧洲有家综合连锁公司打算拓展东平的市场,下个月会派专业团队前来市场评估,正功拟定拿下项目中广告宣传的部分。还有,亚诺娱乐印象城的地址选定了。”

许风沐认真听完她的报告,敏锐捕捉到重点,“他们地址…什么时候定的?”

“不清楚,但肯定挺早,起码在四月份吧,现在已经开工打地基了。”燕玖如实回答。

前天。

实地考察、商业机密、拖拉机…

朗歌,你炸了。

卧室里整面墙亮着灯,朗歌半坐在床上靠住松软的枕头,怀里抱着素描本认真勾画着,时不时往对面墙上扫两眼。

笔下是西装革履风华正茂的许风沐,可朗歌视线投向墙面时,焦距总汇聚在正中。

两小无猜,各有悲哀。

“他们都回家了,我跟你玩吧。”男孩说,见朗歌没回答,他主动拉起朗歌的手,带他坐在破烂的秋千架上,“我跟你玩吧。”

那是朗歌年少甚至年幼的时候,他才刚学习认拼音,啊、我、饿…

父母工作很忙,非常忙,忙得甚至抽不出时间帮他检查作业。

他们把朗歌放在环境优雅的半山别墅中,请来远方叔伯代为照顾。

起初,叔伯对他关怀备至,父母也放心的把朗歌交给叔伯。

许风沐躺在他身下的时候,那句没打算上,不是说假的。

他也在恐惧。

恐惧到那段记忆,甚至那位叔伯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了,仿佛七岁之前的人生都是空白。很多时候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思维联系障碍,而患了虚构遗忘综合症。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个春暖花开吧,每天结束学习后,朗歌都会被叔伯拉到放映厅里,听着窗外小鸟的哀鸣,观看很多污秽的成人片。

偌大的屏幕中,赤身裸体的女性或跪或铐或绑,忍受着周围男人的鞭打折磨玷污。还有更加过分的场景,男人们抽打灼烧穿刺,肆意伤害女性的身体,将她染得满身猩红。再用言辞侮辱,将她比作畜牲器皿。

朗歌不愿意看,他觉得恐惧,视网膜上捕捉到的影像让他身体跟着疼痛起来。恐惧甚至占据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女性尖锐的叫声让他在梦里惊醒失禁,甚至产生抗拒入睡整夜失眠的症状。但叔伯会扯下来捂住耳朵的手,按住他扭开的头,逼他睁大眼睛。

在看到屏幕中女性四肢被残忍割下时,女人只能用凸出的眼珠眼睁睁注视着身体的血液留空时,在折磨中等待死亡时,朗歌终于再也无法承受超负荷的精神折磨。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拒绝和别人交流,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直到现在,朗歌对女性都心存敬畏,轻易不会去触碰,怕她们受到伤害,怕她们轻易破碎。

他潜意识里排斥所有带有强迫因素的性行为,即使对方是他想要拥抱的人,朗歌也做不出任何逼迫的事情。

比如对许风沐,即使渴饮饥餐,也无法忽视他的意志强行把人关进布置好的牢笼中。

大概算是好事吧,否则他在前几年就四分五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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