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蹲桌子底下那么一对视，邱小卓蹲着朝前走了走，顾曈瞅了瞅朗易的大长腿，也迷迷瞪瞪的超前走了走。

因为是特大桌，桌底的空间不小，邱小卓跟他碰了一下杯，低声说：“你喝多少了？”

“一杯。”顾曈举了举一次性杯，吐吐舌头：“不太好喝，你呢？”

“抿了一口，我也觉得难喝。”他怕张骆琪笑话，所以蹲下来先练练，没成想顾曈也搁下头蹲着。

朗易在上面跟几个人说着话，感觉好像一眨眼小哥哥就不见了，他四处看了看，没瞅到人，那边又有人要敬他，说他没出社会就找了个好工作，沾沾喜气。

然后又有不少人跟他碰杯，本来不知道他演戏的人也都知道了，朗易的风头都压过张骆琪了。

好在后者没心没肺，压根儿没往心里去，朗易演戏这事儿就是他给说出去的，搞得还有人跟他要签名，朗易哭笑不得。

桌子上面觥筹交错，桌子底下的两个家伙已经跟酒精培养出了革命友谊。

顾曈：“朗易特别喜欢管我，嗝，不过有好吃的都给我吃。”

邱小卓：“张骆琪那蠢逼，整天追着杀我，嗝，杀我，我就比比，就比比。”

顾曈：“嗯，张骆琪是，是蠢，他还杀你，哈哈哈。”

邱小卓：“朗易装逼，活该那么多人追他。”

顾曈：“你，你才装逼。”

邱小卓：“你蠢你有理啊？”

顾曈：“你蠢，你蠢。”

邱小卓：“我蠢，你傻。”他晃了晃瓶子，“这白的一瓶多少斤啊？”

顾曈伸出五根手指头，眯着眼睛数：“五，五，五……”

邱小卓一把拍掉他的手：“别跟我提五，烦。”

顾曈看着他说：“老五，老五，嗝——”一个好长的嗝。

邱小卓说：“我比你打的好听，嗝——”

“嗝——”

“嗝——”

双双对着打完又被熏得捂眼睛，好辣。

眼泪要掉出来了。

……

朗易好不容易发现小哥哥是因为底下两个人打起来了，脑袋撞得桌子底下咚咚的响，紧接着是俩个醉鬼的声音。

“我撞得比你响。”

“我才撞的响。”

咚咚咚——

哗啦哗啦——

桌上的盘子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张骆琪和朗易几乎是同时蹲下去看，两个家伙满脸通红的在拿脑袋撞桌子，一人还拿着一个酒瓶子对打，可得力气不到位，否则砸炸了保不准俩人都毁容。

朗易先一步把小哥哥拉了出来，小哥哥不肯，抱着邱小卓说：“我怕灯，我怕灯，我不出去。”

“狡猾的吸血鬼，我才不会给你机会把我变成你的同类。”邱小卓伸手推他，挣扎着，戏好足：“救救我，救救我。”

张骆琪抽着嘴角，一把把他拉了出去，小哥哥被朗易拉着，被迫跟邱小卓分开，呜呜的说：“不出去，我会化得，我会化的。”

朗易无可奈何的把他扯出来，搂着坐在椅子上，顾曈抬手挡着光：“太阳，太阳。”

朗易将外套搭在了他脑袋上，顾曈伸手一把抓住：“我的窝，我的窝。”

邱小卓在一边指着顾曈说：“把窝拿掉他就死了，快点，不然团灭，大家都死翘翘。”

……

桌上人的脸色精彩纷呈，都看着这俩的即兴表演，半晌无语。

朗易跟张骆琪一样头疼，他们这些在桌上的大部分都在说话，酒喝得还真少，这俩蠢货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去的，躲在下面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俩人的脸都红的跟红富士一样，还胡言乱语。

朗易穿上了外套，把顶着窝的小哥拉起来，道：“我们得先回去了，不然顾叔知道了又要担心。”

张骆琪看了看时间，快零点了，道：“成，路上慢点儿，我们也快了。”

朗易领着顾曈走出去，邱小卓见吸血鬼这个bOSS终于被打跑，立刻哼哼唧唧的唱了起来：“

胜利胜利 千军万马齐胜利

砍尽仇敌 气吞山河神鬼泣

铁骨铮铮上甘岭战役

血染夕阳直奔高地

大吼一声向我开炮

英雄儿女只为胜利

东风吹那个战鼓擂

……”

张骆琪：“……”

真好奇冷酷的邱小卓同学明天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怎么想。

朗易搂着小哥哥走出去，走廊上的灯稍微的暗了一些，小哥哥总算从“窝”里面露出了小脑袋，迷茫的左瞅瞅右瞅瞅，突然吭唧了一声，蹲了下来。

朗易急忙跟着蹲下来：“怎么了？”

“完了，我不能上天了。”

“……”朗易说：“你咋不上了呢。”

顾曈哭唧唧的说：“我爱上了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