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也好,在他眼前摔碎了更好!别再让他存有任何希望…东怔忡地看着地上碎片,唇角忽然弧了起来,明明是笑,却让人感到凄凉。
蹲下身体收拾起地上的碎片,佛彷在收拾自己破碎的心一般…
看不清东低着头的表情,但锦却可以看到一滴一滴溅落在地上、玻璃碎片上的泪水。小小的水珠怎么竟像锤子般,一下一下地锤在他心上,痛不可当。
「不必收了,待会儿找人来收就是。」
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说出这句话来,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东收拾着碎碗的情景,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该当我来收的。」东淡淡一句,完全听不出他的心绪。
这碗犹似他们两人的感情,锦既亲手结束,就由他亲手收拾…
锦没再说话,只站着看那些溅得四散的碎片慢慢集合在一处。白蓝色的瓷片沾染斑斑鲜红,流着血的人却没有丝毫在意,只是专注而执着地要把地上碎片清理干净。
大的碎片收完了,东仍是没有停下,用手指仔细沾着拿不起来的渣屑,随着他的动作,浅色地板印上一个个带血的指印。
不知怎地,锦突然发起怒来,一脚踢散东好不容易理整在一处的碎瓷片,大声吼道:「不必收了,我说不必收了。」
看着再度四散且更加破碎的玻璃片,东没有再动手,抬头看着锦,轻轻说道:「是,少爷。」
锦却被东的神情震慑住,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那双即使受到打击压迫仍是傲然不屈的眼睛,那双即使痛苦哀伤也流露着坚毅的眼睛,此刻竟像一潭死水一般,仍然美丽,却已没有感情…不是刻意封锁情绪的冷淡,而是万念俱灰的漠然…
锦心里一颤,只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跟着东眼里的感情一样,逝去了…
69
锦心里一颤,只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跟着东眼里的感情一样,逝去了…
缓缓站起来,东躬身说道:「少爷,对不起。我的手受伤了,无法替您收拾行李。」
说完不待锦回话,鞠了躬便要离去。
看着东要离去,锦心里只剩一个意念,不能让他走,不能再让他带走自己的任何东西。
想也没想,拉住东的手臂迫他转过身来,锦盯着东的眼,想在那双眼眸里找到一丝一毫感情,但…没有…什么也没有…
清澈的眸子里除了映出锦自己的慌乱无措外什么也找不到…
慌乱?!他为什么要为这种人慌乱?!无措?!这种人又有什么资格让他无措?!
狠拉着东把他甩到床上,不像平日等东自己把衣裳脱掉,锦已经大力把他的衬衫撕开。
故意用着平日总让东觉得屈辱而不由反抗的种种手段,但今天却得不到任何反应,有的只是生理上实在无法忍受所偶尔发出的吟喘。挫败感让锦更加狠厉狂暴,东却愈加安静顺服。
发泄完了锦才觉自己今天做得太过,下午的鞭伤和烫伤,再加上刚才留下的淫乱印记…东一身狼狈、满身脏污,但昏过去的人总算因为痛苦有了表情。
看着东微拧的眉头,不知为何,锦竟觉放下心来,刚才的慌乱无措也随之消失无踪。
今天就让他在这里睡吧!锦难得柔情,轻轻地想抱起东到浴间清理,不料才碰到他的手,东便清醒过来。
「对不起。」东急忙起身,却因身体太过虚软而跌落在地,一下牵动身上无数伤口,忍不住闷吟喘息。
锦想扶他起来,但二人太过习惯的行为模式让他无法伸出手去,只是坐在床上冷眼看着,心里却是百般翻搅,实在辨不出到底是恨他多一些,还是怜他多一些。
过了一会儿,东终于挣扎着站起身来,因为体力过度透支还发着抖的手勉强将被锦撕得破烂的衣物穿上。
「少爷,东山告退。」
连站都站不稳的身体仍是坚持行完标准的躬身礼,东半扶着墙壁蹒跚而去。
眼见东愈见单薄的背影缓缓远去,锦一直在嘴里打转的“你留下”,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低头看见被褥上还留着东的斑斑血迹,锦突然大力的捶了下床,握紧的拳头到底想抓住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淅淅沥沥的雨自昨夜开始下起,略微发白的天色映得雨丝有些微光,清晨的空气和着雨的湿气有股特别清新的味道。
东走的很慢,虽然身体上的痛苦已经感觉不太出来,但生理的极限仍是限制着他的行动。
走过连接偏院的回廊,东不由往外望了一眼。那日也是下着雨,自己为了躲吃药特意躲到这儿来,结果还是被锦找到…
“…这个碗我定保它千秋万世…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珍惜它,因为…这是锦的心意…”、“…这碗我和你一块儿珍惜,你珍惜的是我的心意,我珍惜的是你珍惜着我的心意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