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我知道劝不了你啦,奶奶老了也管不动你了,但是…奶奶求你一件事,别让我死後…无颜见你达也爷爷。」
达也是森光子的未婚夫,她终身未嫁早已把自己当成达也的妻子。东是达也的侄孙儿,等於是自己的侄孙儿,她不能不关心。
她对锦说的话算是十分重了,如果锦执意不听劝,听了这话,就算真要对东有什麽不利的举动也不得不顾虑。
看到自幼疼爱他的森光子这麽难过,锦当然不忍,但对东的事他绝不能让歩,好不容易做到这田地,如果一时心软就会前功尽弃。
他搂搂森光子,柔声道:「奶奶,我把东留下来不是为了折磨他,您放心吧! 」
沈沈叹了口气,森光子不舍又歉疚的看了东一眼,缓缓走了。
锦走到东面前,轻轻抚著被自己打得黑青的脸颊,拨拨他的头发,轻轻在他额角印下一吻,用轻得不能再轻声音说道:「东,等你懂得爱了,我会把你放在手心上疼,但在那之前,你…不值得…」
张开眼睛环顾四周,东心里无奈笑了笑,又回来了。当初以为会是他停泊一辈子的地方,但在他下定决心走了之後,竟又回来了。
没有变的摆设,一样的淡淡清香,纵然离开半年,这里仍然没有一处能证明他曾经离开过。
「东山少爷…」
是澄,如她名字一般清亮的悦耳声音。东没有回答却弯起唇瓣带出一个笑。
澄蹲在东面前,与他视线平齐,关心说道:「东山少爷,你终於醒了,澄好担心。」
那出自真心的喜悦和关怀也感染了东,他笑道:「这种时候我都希望能睡久一点。」
「为什麽?!」澄天真问道。
「少疼一点啊! 最好是睡个十天半个月,等伤都好了再醒来。」东不以为意的开著玩笑。
澄却一下红了眼眶,声里已略带哭音:「很疼吧! 那香山大老爷也太狠了,下手这麽重。」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澄这麽难过,东连忙道:「这次是最好的一次,不是很疼的。」
澄一听更是难过,虽然自她认识东後,东总在伤病中,但上次是枪伤,并非遭人凌虐,并没对她造成多大的心理影响。而这次的伤却是被人故意虐待伤害,她小小女孩几时见过这样的伤,几时想过会有这种事,遭受的还是自己极之喜欢的人,心中本已心疼难过,再想起她帮东换葯时,即使昏迷中他都痛到咬牙、冒冷汗,现在却轻描淡写的说是最轻微的一次,那以前到底受了多少罪?!想著,想著…泪不禁流了下来。
东皱皱眉头,哄女人他很拿手,但女孩儿就有点棘手了。当下夸张的叹口长气,索性耍赖道:「我一醒来澄就哭,那我再睡会儿好了。」说罢当真闭上眼睛要睡。
澄连忙抹了眼泪,说道:「不能再睡了,您二天没吃东西,再不吃身体那受得了。」
「澄苦著脸我可吃不下。」闭著眼,嘟著嘴道。
「谁说我苦著脸了?!你不张眼看看,怎知我苦著脸?!」
「嗯,那我张眼了,澄可得笑咪咪的,要不待会我吃不下饭,你可不能怪我。」
澄马上摆了个灿烂至极的笑容,东张开眼看到澄装模做样的娇憨神态,不禁笑了出来。
「喂,不可爱吗?!人人都说我的笑容天下无敌,那里好笑了?」
「是天下无敌啊,我不看得都笑出来了吗?!」
澄想反驳却也不知道那里不对,忿忿转过头去,不再理东。
东也不劝,只淡淡一句:「啊,我可没胃口了。」
想到东刚才所言,澄真怕他耍赖待会儿当真不吃,只好转回来又是一张盈盈笑脸,可那眼里的凶光直直射向东一点也不掩藏。
东轻笑二声:「澄生气了?!」
「没有。」闷闷的赌著气。
「啊,没胃…」
澄还嘟著的嘴立时带上笑,假假的说道:「没有,我开心的很,那里生气了呢?!」
东又是“噗嗤”笑出声来。澄气得瞪人却又不得不笑著,那神情看来实在可爱,东忍悛不住,笑著笑著竟笑出泪来。忽然间东闷哼一声,原来笑得过头牵动伤势。
澄看了担心又不禁埋怨:「看您不小心的…」
东怕澄又要罗唆,假意哼哼几声,澄果然只顾著照看他的伤势不再多怪。在澄轻柔的照拂下,东昏昏沈沈又要睡去…
「东山少爷,东山少爷…」澄在东耳边轻轻喊著。
东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澄怕扰他休养又怕他两天没吃受不了,看完他背上的伤见他眼睛又已闭上,心里拿不定主意是叫醒他还是让他再睡,所以只轻轻叫著,如果真叫不醒只好让他休息。
东勉力张开眼,看见是澄,笑了笑又要闭上眼,澄见他张开眼那里还肯再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