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先说好,我可没要她跟你分手,一切的决定权在她;让人有机可乘是你的错才对吧?”
“什么——”
“如果你能好好对待她的话……”在卫靳岭来不及反驳前,他接着说道:“就算我想下手也没办法,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给别人机会。”
柳冰雾的一番话,明显的就是要惹毛人的口吻和言词,即使没神经的人一听,也晓得对方是有意挑起战火。
卫靳岭向前踏出一步,目眦欲裂的神情,大有想将他撕碎的模样。
“去你妈的,为什么你老只找我的碴?”
“因为我讨厌你。”
毫不犹豫的回答,虽说早在卫靳岭的预料之内,但任谁被当面这般坦白的说,都难免火气上升。
“那正好,我也是恨你恨得希望你下地狱!”他立刻以牙还牙。
“刚好,反正我本来就不期待你会喜欢我!”柳冰雾也毫不客气地予以还击。
人一旦气急攻心,就很容易做出相当可笑的举动。
要是有认识柳冰雾的人站在这里看到正和卫靳岭吵得不可开交的他,十个人中肯定有十一个认为自己认错人了。
和平时冷静沉着的形象完全搭不上边,此刻的柳冰雾是既情绪化又幼稚的。
狠狠瞪着卫靳岭的双眼,全然看不出在师长同学面前的理智与机敏,学生会会长温文儒雅的气息,在此时荡然无存。
两人平常相见时就够剑拔弩张了,更别提正在气头上的时候。
虽然明知再怎么谈判都是无济于事,可是不像这样找柳冰雾出出气,卫靳岭这股怨恨是不会消的。
所以即使知道这么做只是浪费时间又毫无建树,他还是在和柳冰雾大大的争吵一番后,才甘愿转身回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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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前辈子烧香拜佛的心意不够虔诚,这对水火不容到只要见面就怒目相向的青梅竹马,不单单是打开家门就会相见的邻居,还正巧上了同一所国小和国中,然后是同一间高中,甚至在升上高二这年时,还被分配到同一个班级。
昨天那场惊天动地的争执并没有吵出任何结论,柳冰雾那浑球在人前还是一脸的伪善笑容。看着被他欺骗、却仍浑然不知的同学及师长,卫靳岭是有苦难言。
他被沈竹语甩的消息传得真快,才中午午休的时间而已,不要说班上的同学,就连社团的队友,无一人不晓得这则八卦。
整个情况就如同往昔一样,虽然全班都晓得他和柳冰雾八字不合,但没有人怀疑柳冰雾是横刀夺爱的人,他们只认为他之所以成为卫靳岭和沈竹语分手的原因,是再容易解释不过的“恰巧”。
有谁会疑心一向温文儒雅的学生会会长会做出抢人女友这等不入流的事?更何况,在卫靳岭执意视他为敌的状况下,他除了从不反击他的攻讦外,也不曾显露过任何一丝敌意或恨意。
现实仍是现实,人总容易看到刻意营造出的假象。
知道自己不论怎么说明都无济于事,卫靳岭选择一贯的沉默。
流言如同野火燎原一般,他走到哪里都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说什么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要他别太过在意等等。
早上出门时不幸和柳冰雾同路不说,到了学校所有人东一句西一句不知情的安慰,才真的是让他的心情越趋恶劣。
在午休要结束前,他终于受不了了,逮住一个同班的队友逼问。
“喂,你们这个消息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为什么大家都晓得沈竹语和柳冰雾那小子在交往?”
不管怎样,才一天的时间就弄得全校皆知,也未免太扯了吧?
从国中就认识两人的朋友不改同情的看他一眼,又再度拍了拍他的肩。
“第一堂下课时,有人看到那两人单独在一起,沈竹语班上的人问过她,而她也承认了。在更早之前,学生会就有干部透露会计似乎心仪学生会会长,所以这个结果也不能说出人意料啦。”
在更早之前就有这种征兆了?
这么说,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一人?
看卫靳岭一副沮丧的模样,朋友只能设法给予安慰。
“唉,你就不要太在意了,对手是柳冰雾就没办法了,谁教他是女生心目中完美的理想,而你却老是为了社团活动而冷落人家呢?”
笨拙的慰问非但没有成效,反而让卫靳岭心情更形低落。
从把自己抛弃的女朋友和朋友口中听到一模一样的论调,他忽然觉得在责怪柳冰雾之前要先反省自己也说不定。
心中一产生这个想法,他更觉得自己是悲哀到不能再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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