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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恋(24)

奶奶那会儿已经住院有些时候,两个叔叔人性十足的拒绝赡养她,理由是她一直偏爱父亲。于是所有的费用都是周扬曜在负责。爷爷则早已在我大四那年去世了,我没时间回来参加他的葬礼,他的一生都很沉默木纳,对子孙也不亲,所以我很少想起他。

就是这么个情况,周扬曜几乎包办了我全家。

交代这些,就是想说,其实我都记得,并且会一直记得,可我做不到因为这样就不去履行我的职责。

刚一开始进单位,一切都很简单,每天就是文员之类工作,或者跟着助理检查员做笔录,偶尔去外头做做宣教。

我能腾出很多时间来跟周扬曜在一起,他的公司看起来欣欣向荣,早已开拓国际物流市场,并且承揽报关类商检类很多项业务,是市海关首批批准的专业报关单位。那会儿说起周扬曜这名字,有点社会基础的都知道,市十大杰出青年,优秀企业家,头上的光圈不比我镜片儿上的圈少。

头一次去他的办公室做客,他的年轻漂亮的秘书泡咖啡给我,那会儿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有一天那会是我的办公室,我的秘书。

洪峻坐着副总的位置,看我的眼神还是很暧昧。

他请我们俩吃饭,戏言说是拍未来法官的马屁。在酒店包厢里,周扬曜很放松,手拉着我的手一直放在我大腿上,笑得比我欢实。

多么平静美好,那时我最担心的事就是怎么去跟他的父母和我的父亲解释我们的亲密。

蜜果出落得亭亭玉立,追求者排成队可以绕全市半个圈,倒是没见她跟谁走得近过,一有空不是弯着佩佩逛街,就是腻着我跟周扬曜鼓励我们俩出柜,好像出柜有奖似的。

结果倒好,调笑了我们大半年,先出事儿的却是她。

我跟周扬曜神吹这个乖巧的妹妹,开玩笑说他损失巨大,他说:“你呀你呀,以后办案子可千万别这么糊涂,果儿她有自己中意的人。”

我问他:“谁?”

他斟酌了一下,笑着说:“你这家伙太势利,我不告诉你。”

我顺手拿了盒纸按摩他的后脑勺,他很快求饶:“干嘛干嘛?!开车呢祖宗!”

我接着逼问:“说!”

他无奈摇头,车子七拐八拐在一家汽车修理店门口停车,也不着急下去,注视着店门,直到出来几个穿蓝色工作服的男人,他侧头问我:“有认识的吗?”

隔着窗户我一个一个看,终于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是陈皓。

其实我不是不知道果儿喜欢谁,但我也说过,他们不相配,陈皓配不上果儿。

我对周扬曜说:“没一个眼熟的。”

他只是了然的笑。

回去的时候我有些抑郁,他劝说:“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别跟个老顽固似的,你都能找个男人过,怎么就不许果儿找个中意的人了?别回头她也找一女人,你就知道后悔了。”

事实证明市杰出青年的预见能力果然不凡,虽然料不到自己,却料得别人精准。

现在终于轮到佩佩这孩子正面出场了。

说到长相,佩佩虽然不如蜜果,但她自有过人之处,先前我说了她像孙燕姿那不假,追她的人也不是没有。小的时候她总跟着蜜果,像个保镖,有什么事儿第一个跑来通知我,那交情铁的,我一直就跟人反驳,谁说女孩儿之间没有深厚单纯的友谊。

虽然她打小就文静,可我一点儿不觉得她柔弱,大学毕业以后她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做工程监理,零二年后房价暴涨,整座城市各个角落玩命似的造楼盖房,她跟着一个亲戚做了两三年,居然给自己赚了套小公寓,一辆帕萨特回来,我很是佩服,姑娘家有几个这么能干的,这孩子有须眉气概,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可我怎么也没料到,这么些年她原来一直就在争取当我的“妹夫”。

事情慢慢有了蛛丝马迹,有天蜜果跟我说,她有点儿怕佩佩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感觉两个人在一起有压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佩佩对她的肢体接触太过了,有一次她在她那儿过夜,洗澡的时候她还进来主动帮自己擦背,这让她很不习惯。

正吃饭呢,周扬曜立马被鸡蛋羹呛了。

我脑子反应慢,没明白过来,居然还安慰她别想太多。

零五年初夏,奶奶终于结束了病痛的煎熬,与世长辞,享年七十九岁。

葬礼很热闹,白天两位婶婶哭天抢地跟死了亲妈一样,晚上则是一桌麻将骂骂咧咧。我头痛,可顾着父亲的面子也不好在远亲面前发作。

出殡前一天深夜,陈皓来给奶奶送花圈,跪着磕子孙头,我要上前拦他,被周扬曜一把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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