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投珠(110)

纪慎语不堪忍耐:“别摸了……起开。”

丁汉白说:“不是你怕我冻着么?就让我摸摸呗,不怕我再憋着?”他这么说着,却一步退开,南屋北屋跑进跑出,折腾出过夜的东西。

一张吊床,绑在两棵树之间,棉被铺一条搭一条,齐活儿。丁汉白将纪慎语抱上去,晃晃悠悠,纪慎语爬出来抓他,他脱鞋一翻,晃得更加激烈。

并肩躺不下,侧躺又不平衡,丁汉白仰面抱着纪慎语,等于盖了条人肉暖被。而纪慎语枕着他的肩,不吭声,乖乖地退烧。他坏嘛,有意无意地碰这儿碰那儿,连屁股都蹭了几个来回。

安稳到天亮,一大家子人困顿非常,就丁汉白生龙活虎。尽早赶去玉销记,老板伙计一同检查料库,好在上着防震措施,没有发生损坏。

丁延寿摊开报纸:“这地震局净马后炮,也不知道还闹不闹动静。”

伙计说:“咱这临街的店铺好跑,就是柜台上的物件儿比较危险。”

丁延寿应:“灾祸面前顾不上身外之物了,能跑就行,最怕人多的大楼,要么跑不及,要么人挤人发生踩踏。”

丁汉白旁听半天,猛地立起来,揣上车钥匙就撤。学校人口集中,要是真再震起来,那一教学楼的学生怎么跑?纪慎语生着病,肯定早早被压死!

六中锁着大门,丁汉白到了之后就在车上等着,趴方向盘眯一觉,睡醒又去小卖部里坐着。他喝汽水,吃面包,喝完吃完伸个懒腰,问老板打不打扑克?

“我输了给钱,你输了给东西。”

一下午平安度过,丁汉白玩儿得投入,俨然忘记地震的惶恐。五点一到,校门口开闸泄洪,他攥着牌张望,锁定纪慎语慢悠悠的身影。

纪慎语先瞧见门口的汽车,再抬头对上丁汉白。丁汉白问他:“提前放学了?”

他答:“嗯,因为地震,学校还要提前期末考试。”

丁汉白拎着一袋子零食,不提自己守候一天,先显摆:“赢的,拿着吃吧。”路上,纪慎语在旁边嚼麦丽素,致使他想起自己还饿着,“打开饼干,喂我。”

纪慎语照做,只当喂猪,喂了一路,掉的饼干屑哪哪都是。

总算到家,一整天的风平浪静能安抚人心,其他人聚在客厅恢复如常。他们回小院,被褥还堆在吊床上,丁汉白说:“跟干了什么没收拾似的。”

纪慎语抱下被子回屋,丁汉白跟着他,问:“这就挪地方了?万一又震起来怎么办?我都抱着你睡习惯了——”

纪慎语倏地扭脸,用眼神堵这人的嘴。

丁汉白斜倚轩窗,一脸的七情六欲,又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纪慎语说:“不是什么好人。”

丁汉白点头:“那你可要把门窗锁紧,我这坏胚子夜里兽性大发,一定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他说完迫近,哪等得到夜里,拥着棉被将纪慎语推进卧室。

踹上破门,反身把人压门板上,严丝合缝地挤着。

纪慎语目露惶恐,丁汉白却不知心软为何物,紧紧逼问:“谁昨晚奋不顾身救你?见你发烧,谁担着风险倒水拿药?一晚上叫你压得手腿酸麻,谁抱怨过一句?嚼一路糖豆儿,又是谁给你赢的?”

纪慎语无话可驳,理亏得很:“你到底想怎么着……”

丁汉白再忍不住:“好师弟,你香我一口。”

就当行善积德,给我这肉体凡胎续个命吧。

第41章 非著名画手丁汉白。

光从门上雕刻的缝隙透进, 将丁汉白噙笑的样子照得更显理直气壮。他隔着一团棉被挤压纪慎语, 不答应便不走,铁了心要讨个甜头。

纪慎语还提着零食袋子, 因此连恼羞成怒的底气都没有。“你别闹我了。”他只能这么说, 说了也像没说, “我帮你浇花、洗衣服,干什么活儿都行, 你饶了我。”

丁汉白还没回应, 外面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是姜采薇来叫他们吃饭。他觉出纪慎语身体绷紧, 逼道:“你不答应?那我喊小姨过来, 我可不怕别人知道。”

纪慎语慌张摇头, 抬手捂住丁汉白的嘴,等手心被丁汉白的薄唇轻轻蹭着,他又进退两难。姜采薇纳闷儿地喊:“你们在不在啊?”

纪慎语硬着头皮:“小姨,我收拾完书包马上去。”

姜采薇又问:“汉白呢?姐夫说他上午就从店里走了。”

嘴巴被松开, 丁汉白回:“我帮他收拾好一块儿过去。”再低头, 见纪慎语垂着两手, 棉被缓缓朝下坠落。他捞起一扬,将二人罩在被子之下,说:“我在六中门口守了一天。”

他最会攻心,又说:“生怕万一地震,你跑不出来。”

纪慎语心头一紧,感动吗?那是自然。幸福吗?甚至想在这黑漆漆的被子下抱住丁汉白。但他不能回应, 那层喜欢的意思挑破之后,他除了躲避就没别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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