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锦(51)

“早!”早安吻准时送到,吻在她的眼睛上,“要起来吗?”

“唔……不太想动。”

“那我去公司吃早餐了,被人养的人好福气呀。”

他走了,她微笑起来。这才是易志维,光彩夺目的易志维,可是……也不尽然,过去他可没这么俏皮,开起玩笑来,也是挖苦居多,现在他真是宠着她了。

他开了一天的会,午饭时间她打电话去,秘书室都说:“易先生还没有散会,等他忙完我请他给你回电话可以吗?”她连忙说:“不用打扰他了,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东瞿现在是非常时期,新闻里说此案的范围进一步扩大,金融司长表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会因为东瞿是大财团而包庇袒护。东瞿的股票也持续走低……他肯定是忙得焦头烂额。

晚上他零点过了才回来,一脸的精疲力竭,她不敢多问,只连忙去替他放洗澡水。

“圣歆!”他忽然抱住她,低声地问,“如果……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她的心沉下去,直沉到深渊里去,他向来好胜,竟然说出这样气馁的话来,想必事态已经严重到令他绝望的地步。她问:“情形很不好吗?他们找你协助调查吗?”商业欺诈,情节严重的可以判处十五年的监禁。他肯定是警方的主要监控对象,牵涉到数亿的商业合同,当然都是他签字执行的……再怎么说他都会是主犯……

她觉得他的身体竟然在微微地发抖,那么情况的确坏到不可收拾了?她长长吐了口气,说:“我既然当日去见你,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果东瞿出了状况,我们两个还年轻,还可以从头来过,你用了十年发扬今天的东瞿,我们两个人,一定用不了这么久就可以卷土重来。”

他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如果——我逃脱不了罪名,要去坐牢呢?”

她一点也没有迟疑:“我等你。”

他不说话了,身体仍在颤抖着,她心里想,他不会哭了吧……可能真的是糟透了,也许他真的要去坐牢……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她打了个寒噤,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不会的……政府虽然口口声声追查严办,但多少会给东瞿面子对不对?你和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很不错的,对吗?”

他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她终于觉得不对,推开他,正好看见他一脸来不及收敛的笑,她怔了一下,才悟过来,气得推开他就走。

“圣歆!圣歆!”他赶上来。

她不理他。

“圣歆!”令人发软的吻印在她后颈中,“是我不好,我不该逗你,打我好不好?”

她说:“你吓我?我为你担心得半死,你还故意来吓我?”

他说:“是我不好,你打我吧,你不要生气。”

她说:“打你?我才没那个多余的气力。”弯腰抱起毛毯,再拿起一个枕头,他说:“喂……不要吧,睡沙发的话明天眼睛会肿起来的,你眼睛那么漂亮,我会心疼的。”

她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要去睡沙发?”将东西往他手里一塞:“是你去!易总裁!”

第二天她才明白他怎么这样的轻松。形势急转而下,检方两名最重要的证人,一名精算师,一名估算师翻供,说东瞿并没有买通他们进行商业欺诈,相反,是有东瞿的竞争对手向他们行贿,以诬告东瞿。

东瞿一下子由十恶不赦的商业大骗子,变成令人同情的受害者。记者也终于访问到了东瞿的执行总兼是易志维,镜头里的易志维依旧是一派地安然洒脱:“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东瞿能够有今天,是和民众的支持、我们自身的努力分不开的,并不是靠一两件商业欺诈案积累的企业财富。这就是我要说的。”

记者问:“有消息说陷害东瞿的是一间与东瞿规模相仿的大财团,请问易总裁可不可以向我们透露一点?”

易志维将头一扬,一脸的轻松与从容:“哦,这个我就不方便说什么了,因为经检院正在调查此事,法律是公正的。不过我可以说的是,听说对方是以天价买通两位专业人士,对东瞿进行恶意的陷害,东瞿有敌如此,实在是一项殊荣。”

说得记者全笑了起来,不是每家公司都可以随便拿出这样的数目买凶诬告的,记者们又不是傻子,把市内的几大公司一排,就有传闻说富升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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