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3部(22)

记忆中,魏家坪的春天才是真的春天。

它鲜活、明亮,不同于花店这种无根的美丽,它是有枝有节有根的。篮如泪的天,绿如翠的糙,白如雪的云,碧如叶的水。

袅袅炊烟中飘荡着米饭香,习习晚风中传来笑语声声。绵绵山坡糙地上奔跑的小孩,额前黏湿的柔软的发。糙坪之上,小九手中的二锅头和腮边的眼泪。酸枣树下,那个熟睡的少年如同画中仙。

……

故乡永远是一抹柔软而又甜蜜的哀愁。

花店桌前,想起最后一个影像,想起他手指上那枚细如红线的血色婚戒,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忽然,我发现桌上多了两份厚厚的协议书,抬头,却见陆文隽正在我眼前,眼含春风,唇染桃花,他俯身,双手按在桌上,整个人罩在我眼前。

他看了看我,挑了挑眉毛,指了指那两份厚厚的协议书,很随意地从我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扔在我的眼前的协议书上。

然后,他双手交叉在胸前,直直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一看,两眼发黑,正准备逃跑,柯小柔却扛着苏曼冲进了花店,他一个横摔,将苏曼摔向我,大叫——凡人!去死吧!

……

我挣扎着醒来,却发现又是一个梦。

花店依旧在,薇安也依旧在。

而什么协议书啊,陆文隽啊,柯小柔啊,什么苏曼啊……统统都是浮云。

我想,一定是我最近太累了,心力交瘁,才会总是这样多梦,我想我果然需要会魏家坪好好冬眠一番。

【15、哦,原来,这些年,我们都不好。】

不过,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为什么陆文隽没有杀过来找我呢?他不是一直想逼着我去签协议,逼着我嫁给他吗?怎么突然就人间蒸发了呢?

虽然我知道,他把婚姻当浮云当儿戏,可是对于所有能伤害两省的事情,他还是极乐意为之的,而且从不会当儿戏。

难道是前几天,柯小柔在医院跳楼被摔坏了?他在搞赔偿事宜?

管他呢。这样耿清闲,我求之不得。

当然,我亦知道,我和他之间的那个约定,迟早要践行,而且,他已经兑现了让凉生活着出院的约定。

而我,也只能践行自己的约定。

唉。

花店门前,我细细叹了一口气,转身,跟薇安道别,打算提前回去休息一下。

离开前,我嘱咐她好好照顾花店,记得把宁信预定的花篮招人下午四点送到。

薇安很豪慡地冲我挥挥手,说,姜,你去吧。

金陵说,薇安的出现,成全了她对人生最终极的想象——一个身材如同鲁智深一般孔武有力的女子,有个这么文艺范儿的名字。然后,她的QQ签名有一段时间是:每个在午夜抱着文字默默流泪的智深,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你伤不起!

薇安确实很喜欢流眼泪。

她对着天空落雨莫名流泪,她对着花店里的花朵莫名流泪,她对着金陵给她发工资也莫名流泪,甚至吃饭的时候,她也会对着米饭莫名流泪……

开始我猜测可能她某个亲人去世了,后来,我发现不对。按薇安流泪的频率推算,她全家去世一遍都嫌不够。

再后来,我也就习惯了薇安流眼泪。

薇安说,她这时保留着婴儿的习惯,赤字的心灵。

其实,薇安除了流眼泪,在各方面还都算优秀。所以,花店里四个帮手,我最后将重担交给了薇安。

我喜欢薇安是因为她除了可以兼职店员,还可以充当保镖、打手。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八的薇安是极具震慑力的。

薇安称呼我为“姜”。最初,她喊我“姜姐”,我嫌太老;后来她改为“姜小姐”,我觉得太嫩;再后来称为“姜老板”,我觉得太乡土,最后是在没办法了,也就接受了这个“姜”虽然离“葱蒜”很近,拿口锅就可以炒四盘菜了。

突然,薇安凑过来,幽幽的问我,说,姜生,你哥有女朋友吗?

哦,我忘记说了,凉生前日来过花店一次,说是从公司回来顺路看看我,也看看这个别具一格的花店。然后,薇安就一见倾心了。

当下不必我来引荐,薇安一边娇羞着一边巴掌将我拍开,冲上前去,对凉生说,对对!这花店啊确实别具一格,小桥流水人家似的。这是我们老板娘的男人程大少给设计的督工的,你眼光不错啊。帅哥。

凉生冲她微微笑,很有风度的模样。只是,我看得到,薇安那一句“我们老板娘的男人”让他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凉生那天走的时候,我告诉他,北小武要回城了,就这几天,圣诞节前后。说不定能参加你和未央的婚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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