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3部(26)

一些话,说还是不说,一些事,问还是不问。

点破那层薄薄的壁垒,会不会引发一场海啸?

她见我回头,一脸微笑,便也扬起脸,冲我报以灿烂地笑,说,茶。坐飞机坐的,有些渴唉。

我笑着,帮她端到露台的案几上。

这座公寓最美好的地方,除了有两个可人的阳台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大大的露台,原主人因该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所以,这个小露台的布置上,极其心血地做了防水处理,精巧的假山,玲珑的小池,微醺的长青糙木掩映,铺以洁白如玉的鹅卵石,散落其间。

防腐木布置的栈道,中心处汇聚便是栖息处,花架掩映下,阳光透过花榭,伴随着流动如乐声的斑驳光影,初冬的阳光,偷偷地洒向你的眉心,你的睫毛,你的唇。

薄冷的天气里,温暖的不成样子。

花架的栖息处,原木的桌椅,附上金碧深红撞色鲜明的桌垫和桌旗,让整个空间从闲适中透露出了点点明媚之气。

古色古香。

焚香时,香烟袅袅,与花蝶相伴。

一壶清茶,可以忘记繁华驳杂。

我将茶杯放在案几上,轻轻推到金陵面前,自己坐在一旁,缓缓地喝下手中的茶。你们瞧,我连公寓主人的名字都不敢不愿提及,只敢用“原主人”三个字就该知道,我是多么抗拒和别人谈及这道伤疤。

我将它小心翼翼,万分隆重地压在心底,封住,埋住,不敢去想,不敢去提。

我怕日夜难寐,更怕泪落成海——

我欠了他太多,恐怕今生都偿还不了。

茶在金陵手中,淡雾蒙蒙,余香袅袅。

她用眼尾的余光瞟了我一眼,见我面色平静,她也就不想去打破这份我艰苦维持的平静。

这是多年朋友,默契十足,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她小心地抿了一口茶,然后冲我笑了笑,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姜生,你等等啊。

说着,她就低头,顺滑的头发垂下,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沓厚厚的相片,递给我,嘴角微翘,小,喏,这是我们大学同学聚会时的照片。

然后她飞快从对面坐到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分享她去青岛重温大学时代的那几天喜悦,眉飞色舞的味道。

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想飞快地找到一个话题,不让我尴尬。

我仔细的看着照片上的金陵,她温柔、漂亮、在一群人中微笑如花。这时,我的目光落在金陵身边的长发的女子脸上,她像寂静的湖水,却因惊鸿飞过,激起涟漪,有种凛冽之美。

金陵看着我的目光聚焦处,说,哦,她就是许暖,漂亮吧?当年我们学校好多男生追她,这次同学聚会,好多男生都是为她而回了青岛。可惜啊,许暖今天已经结婚。新郎有款有型,又酷又美跟你家天...说到这里,金陵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差点说错话,连忙停住了,指了指许暖旁边的那个短发女子,岔开话题说,喏,这是林欣,当年我们三个在学校里最要好。

我装做没有听到她矢口的话语,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些照片,听金陵说着这次聚会,以及许暖的婚礼。

放下相片,我问金陵,说,你那些大学同学没有为了你回去的吗?

金陵收起相片,笑了笑,说,唉,我哪有那么万人迷。

其实,我知道,她还是放不下程天恩,那个在她十几岁就喜欢上的男孩,他曾有天使一样的微笑和容颜。

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放不下的事,忘不掉的人。

她的天恩,我的凉生。

我们亦知道,忘记抑或可以有更好的幸福,可是总有这么一个人啊,让我们不愿意要这些其他的更好的幸福啊。

总有这么一个人啊。

那个下午我和金陵看完了相片就没再说其他话题。她似乎是不放心我,却一直不敢问及,也不敢离开。

她抚弄着我的发梢,我就安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真正的要好的朋友就是这样即使坐在一起半天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我的伤口,她知,但不多问。她的安慰,无言,但我全懂。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坐在露台上,相互依靠,不再说话,喝着冲到很淡的茶,吹着细细的风,看着远天处的云朵。那些像棉花的云朵啊。

云朵啊,云朵,你可看到远方的他?

云朵啊,云朵,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已漂泊到了哪个城?是哪缕风乱了他的发,又是哪缕风入了他的怀?

云朵啊云朵,他可知那个叫姜生的女子,千般愧疚万千仓皇......

我将脑袋安静地靠在金陵肩膀上吹着细细的风,看着远天处的云朵。喝着冲到很淡的茶,告诉自己一句,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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